我盯着那位选手的眼睛,开口说道:“我,不是,选手。”
声音十分笃定,笃定得就连我自己那一刻都被自己的演技折服了。
那位来自H国的队长大概也发现了,我说的是这边土著的话,而不是他所知道的语言。
他晃了晃神,眼中恶意一闪而过,嘴里念叨着:“既然不是选手……那我还是能打过的。”
我一时间颇为无语:为什么这些选手都这么自信,难道觉得土著就一定比选手要弱吗?
不过想想,这也是因为他们没有在幻阵训练过,没有被幻阵中的NPC毒打过。
像我和我的队友们,那都是在幻阵之中挨了无数次毒打,对他们有发自内心的敬畏之心。
大概城主也是看出了我这一点与他们之间的不同,才愿意和我提到这点并与我合作。
我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想和这位队长对着干,哪怕他要杀了我。
这个和之前夜袭我的那个情况还不太一样——之前的那个知道我是选手,而且要杀了我,那么哪怕我留下了他的命,他也会号召更多人来杀我,并且会嫉妒我在这里获得的身份地位。
但是如果我在他们眼里只是NPC,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就像你玩一个游戏,可能会酸玩家比你欧,但是不会随便酸NPC为什么技能那么酷炫。
我继续一板一眼地对那位选手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见那位选手没有回复我,我又说了一句:“那么,现在,你,冷静了吗?”
“我不知道。”选手轻声说道:“我不知道我的记忆是否出现了差错,是不是我很久以前就来到了这个幻阵之中一直没有出来,又或者,我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是一个奴隶。”
这个选手,作为H国的队长,生活也应该是挺顺利的,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
但是他来到了这个幻阵之中,成为了一个奴隶,而这一切在他眼里,甚至还有可能是真实存在的——站在他这个角度,大概很容易就会崩溃掉。
只见他的掌心突然有力量流转,之后,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剑来,直直地朝我冲了过去。
我下意识地挡了一下,没有使用灵力,却发现我手中的剑竟然被他直接砍断了。
我望着那位选手,微微敛眸——他比我想象的要强,不过他如果不强,也当不了队长。
刚才他虽然斩断了我的剑,但也被那个在剑刃上淬炼的术法给反弹得倒在了地上。
在他再次向我冲我来的时候,我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之后用灵力包裹这断剑,直直地挥下去。
对方没有感受到灵力的波动,便被直接震开,吐了一口血,便当场晕了过去。
我走到晕倒了的选手面前,在确定他彻底晕过去之后,方才蹲下身子来检查。
检查,自然是查他把那个手环放在了哪里。
果然,他并没有扣在手腕上,而是放在了脚下的鞋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觉得硌得慌。
我端详了那手环一下,确定上面的宝石还存在,之后便把手环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我本来想伪造的人设,就是这个世界的土著人,NPC,城主的骑士温德斯。
作为选手,我知道这个手环的意义,但是作为土著温德斯,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而且还有我和城主一起设定出来的,“温德斯骑士物欲并不强烈,冷若冰霜”的人设。
这边的人大部分不是黑色的头发,也不知道城主从哪里竟然给我搞了一头金色的假发。
虽然我现在拿不了那个手环,但是知道了它所在的地方,还是有意义的。
说不定哪天我们再遇到他,时间紧迫的时候,我能瞬间找出他的手环,并把宝石拿到手。
但是现在不是时候——我长舒一口气,单手拎着那位选手,走出了栅栏。
接应者看到我的时候,眼睛一亮:“温德斯大人,不愧是您,一出马就把他收拾掉了!”
这个接应者只是普通人,他看着选手悄无声息的样子,自然而然地以为我处理掉他了。
就是不知道,他明明根本就不认识“温德斯”,为什么能说出“不愧是您”这种话。
不过我也没计较这些,作为城主的骑士,有人巴结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摆了摆手,说了一句:“你,不用再跟了。”
之后,接应者就十分听话地留在了原地。
我不用回头确定就知道他停住了脚步,在离开众人视线之后,我迅速地在脚下御起风水之气,移动到了城外,之后把选手放在了一个树下。
“温德斯骑士不应该是个冷漠无情的人,他忠心的对象只有一个,也就是我。”城主当时是这么说的。
我不置可否,但是却还想用温德斯这个身份给自己行个方便,因此又加了个嘴硬心软的设定。
反正总而言之……把已经垂死的选手流放到城外任他自生自灭,应该也不算什么离谱的事情。
在我把选手丢掉了之后,回到城里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城主见我已经回来了,先是检查了一下,结果发现我身上的盔甲一点损坏都没有。
他竖起了大拇指:“风云,哦不,温德斯,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和城主想见的时候自然不需要带面具,我将面具摘下来,勾起了一个微笑。
“不过以后这种人大概会多起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城主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因为,我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你,见到过你,并确定你自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人,我都要怀疑你们是有计划地从别的地方来到这里的了。”
我心中一咯噔,但还是神色淡然地回复道:“有可能吧,我刚来的时候不知道,但说不定我来到这里的背后,有什么人操纵呢?”
说话七分真三分假,听起来反倒最像真的。
城主接受了我这个解释,然后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你瞅瞅你这个不情不愿的样子,风云,明明这边也没有很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