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拳怼到了校医的脸上,叫你死不了,让你也死去活来尝尝滋味儿。
薛齐鸥随便捞了一瓶过期了好几年的药物,掰开他的下巴,不要钱地往里倒,边倒口中还念念有词:“放心,死不了,大不了洗胃呗,你是医生你业务很熟练的,这个药你自己也尝尝。”
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怎么样,医生当场晕了过去,我抢过薛齐鸥手里的药瓶子,递给艾芷茗:“你看看它,吃的多了会不会死人?”毕竟没试过,如果真的弄死了他重开副本,得不偿失。
“放心好啦。”艾芷茗不以为意:“刚才薛傻子拿的时候我就看了一眼,死不了人。”
此时,李汾也悠悠转醒。
他眨了眨眼睛,看清了我们几个人后,眼角发红,嘴唇蠕了蠕,终于开口说了句,“谢谢。”
薛齐鸥虽然最开始因为感觉不到学生的谢意有些不爽,现在人家真的道谢了,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害,同学之间的,客气啥呀。”
“李汾同学。”韩茜儿轻声开口,眼中是诉不尽的哀愁:“我们几个的父母是同事,他们把我们一块打发过来了,甚至我们都来不及去了解这个学校……真的很害怕,你能告诉我这个学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最无助的时候被人救下,然后又有这样一个大美人在床前眼中含泪地说这话,任谁都抵挡不了这样的攻势,李汾也毫不例外,当即就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了我们。
我们几个听着,神色愈发凝重。
这所学校以“军事化管理”著称,家长们把不听话的孩子送到这里集中管理,学校所有老师也向家长们保证,只要进了这所学校,出来就一定能“扳好一身的臭毛病”。
能进这个学校的大多都是不服管的刺头,像我们这样乖乖地上交身上东西乖乖听课不搞事不惹事的几乎是前所未见。
听到这里我倒觉得有些好笑,实际上我们殴打老师威胁厨师还给校医喂药,应该算得上是无恶不作了,只是他们这些人不知道而已。
李汾自己本来也是个出了名的刺头,其实他学习成绩并不是特别差,只不过因为跟别人打了几次架被班主任告诉了家长,家长觉得这孩子管不了了,就给送了过来。
“实际上和我打架的那个人……犊子,搞校园暴力欺凌弱小,我实在看不下眼才打了他一顿。”
李汾看起来个子不高,但是打人却相当地很,搞校园暴力的小子吃了亏,又跟他打了几架,每次都是输,偏偏那小子家里有点势力,班主任又是出了名的势利眼,人家家长一告状,老师就直接找来李汾的家长了,添油加醋一轮,李汾说话也不好使,就被送进来了。
“不过也不奇怪,我妈死得早,我爸后来又娶了一个有了小孩,后妈很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李汾刚来这里的时候,不听劝,身上的东西不肯交工,结果那个空旷的屋子突然冒出来几个彪形大汉把他胖揍了一顿,扒掉了他身上的衣服。
“我就像个臭虫一样在地上蠕动,两天趴在地上不能动弹,又冷又疼又饿,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听到这话我们几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上交身上东西的时候,我们根本就没感觉到周围还有别人!
上课的时候,老师鞭笞学生更是家常便饭,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如果他敢反抗,那些彪形大汉还是会出现,按着学生被老师打,哀嚎声混着血和泪,简直疯狂得令人发指。
也不是没有有血性的男生集体闹事,最后的下场无非是被拉进“惊心室”遭受电击,光着身子在狭小的房间待上一个礼拜,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
这里面的教师,大部分都是被正经学校不要的,比如语文老师刘小梦,是过度体罚学生以至于学生身体机能报废,一辈子都只能当植物人后,丢了工作来到的这里;
数学老师是因为过度收礼,对不肯给他送礼的学生打压排挤,学生患上抑郁症割腕自戕;
这个校医是业务水平极差,因为学生对他“不够尊敬”而没有给学生做皮试,学生青霉素过敏当场去世;
再比如一些被雇来的保镖,有的是退役军人,还有些是出过人命的流氓混混,一群最恶毒的家伙混在一起,构成了这样一个“军事化管理”的医院。
ABC层的分级,比较听话的在A级,最不听话的在C级。
李汾曾经是在C级的,被关了两次“静心室”后再出来,就被转到了A级。
期间也不是没有毕业了的学生出去,但是他们已经被彻底驯化了,训怕了,哪怕离开了,也不敢再报复这个学校,甚至不想再提起来这些事情。
“也有没能熬下来的。”李汾说:“第二次在静心室时我也想过,要不自戕算了,我活不下去了,但是……我遇到了一个和我一起关禁闭的朋友,黑黢黢的一片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通过声音彼此作伴。”
“在黑暗中我们宛如惊弓之鸟,听到哪怕一点点动静,都会以为是进来审查的人,我们会瞬间噤声,防止受到更严肃的惩罚。”
“那是一个冬天,我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冻疮,但好歹活下来的,然而他……他身子太弱,没能活下来。”
我的喉咙发紧,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那,他的家长呢?他的家长不管他吗?”
“他和我一样,是离异家庭,是拖累,没人疼没人爱。”李汾轻声说。
简直……用人渣都不足以来形容学校这么一群人。
李汾和我们说了许久,涉及了他所了解的方方面面,后来实在疲惫不堪,睡过去了。
我们不想在里面说话打扰李汾休息,于是走了出去。
艾芷茗双手攥得死紧,她冷声道:“我刚才在翻药的时候,看到了很多的精神类药物,很多药物是对于重症精神病的,副作用特别强烈,用一段时间,不傻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