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芷茗斜了原九歌一眼,和身边的韩茜儿嘀咕起来:“现在他这样,哪像当初食不言寝不语矜贵小公子的架势?”
原九歌丝毫没有被揭了老底的意思:“我本来也没有什么矜贵小公子的架势啊,你们能不能不要把你们的臆想强加到我的身上来,我就是一个正常的原家继承人,就这么简单。”
艾芷茗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韩茜儿也跟着笑,哪怕原九歌瞪她,都没有落下嘴角。
我眉眼弯弯,见着这一幕总觉得舒心得不得了:虽说玄学界脱离凡事,但实际上事事都和凡世挂钩,作为玄学中人,说到底还是个凡人,那就应该接一点地气嘛,这样就很好。
我们这边已经正经开吃了,原九歌也放下了他那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大家互相打趣了一会,唐珺率先抛出来了一个问题:“在试炼塔上,你们都到了什么程度?”
我倒是没想到唐珺会是开启这个话题的人,但是想想也不奇怪,毕竟他之前就来过试炼塔,也对于其中的幻阵有了些概念,大家说出来一些问题,说不定他还能指导指导。
只是没想到,唐珺在抛下这个问题后,整个饭桌上的人都寂静了下来,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原九歌也没料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筷子都还含在嘴里,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我大概能理解他们的感情,就像是伙伴突然问起自己的成绩一样惊魂不定,问题是,自己的成绩已经知道了,但是同学的成绩自己还不知道,也不知道在团体里是处于一个什么位置。
如果我现在还没到二楼的话,我大概也会和他们一样忐忑不安,但是被班主任,也就是灵离发了一套附加题卷子直升一百二十分的我,此时倒是没有那种感觉了。
原九歌估么从小到大都是第一名出来的,也根本不理解我等凡人的情感,于是直接说了自己的层数:“三十二层。”
不出意外,听到了一群人疯狂倒抽凉气。
“不用觉得太奇怪,我从十年前就开始练了,还有专门的长老负责我们这些教我们怎么突破,有专门的一套流程,而且卡在三十二层已经好久了,你们敢入试炼塔不久,不用和我比。”
其实原九歌说得都是实话,只是这小孩儿说得太一本正经了,会给人一种凡尔赛的感觉。
我是不打算率先说了,实际上如果他们不问,我都不想说,毕竟直升到二十一楼什么的,灵离不让说,说起来也相当打击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率先发言。
“咳咳。”钱依文率先清了清嗓子:“反正我的修为在这里算低的,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呢,花了一下午时间,才爬到了第八层,第八层还没上去呢,也不知道得有多久。”
钱依文说到这里,突然转头看向原九歌:“说起来,我们每个人的楼层遇到的东西都一样吗?”
原九歌果断摇头:“当然不一样,如果都一样,那不就可以作弊了吗?还有什么登塔的必要。”
秋炙应和道:“就是就是,你看每年高考题还都不一样呢,就是一样还分AB卷呢。”
钱依文默默扶额:“请不要提高考,我ptsd犯了。”
艾芷茗叹了口气,幽幽道:“你们不要笑话我,我刚突破第六层。”
小丫头无语问苍天:“你们知道吗——我当年来的时候就突破到二层了啊——现在还没打通七层,丢人丢到家了——”
唐珺敲了敲碗沿:“具体讲讲,还有,塔灵见到你这种情况没有专门给你说些什么吗?”
……什么叫“你这种情况”啊喂。
我听到唐珺这话哭笑不得,艾芷茗现在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大了,不要再火上浇油了啊喂。
不得不说,虽然唐珺现在是有人气儿了,但是情商还是……没有高到哪里去,任重而道远啊。
艾芷茗白了唐珺一眼:“唐珺,你得感谢你是唐家家主,还跟我是出生入死的好哥们儿,不然啊,就我这小暴脾气,在刚才听到你这句话的时候就会把你给毒哑几天,反正我能治。”
我和旁边的薛齐鸥对视了一眼,做了个鬼脸吃口饭压压惊:小姑奶奶可是真的难哄。
不过好在艾芷茗并没有过分纠结这件事:“我倒没有觉得特别沮丧啦,我本来职业就是个奶妈嘛,偏辅助一类的,而且对于那些只能用灵力抓住的东西,我的宝宝们就是不行嘛。”
“塔灵也专门找过我了,她之前就见过我,我们两个相处还挺愉快的,她跟我说,我需要研究出一种无论是对待什灵体邪祟都能适用的蛊虫出来,至于怎么想是我自己的事情。”
艾芷茗跟我们哭诉道:“你们是不知道!蛊虫这种东西,就跟发明一样!除了祖传下来的,更多都是需要我们自己去设想它可以有什么功能,然后用不同方法进行培育!”
“难得要死你们知道吗,我有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可以去当科学家了,呆什么玄学界玩什么医蛊啊!”
钱依文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嘛,一个苗蛊师一个巫蛊师的确还挺有共同语言的。
“我也是这样诶,”钱依文说道:“虽然我的银针能对魂体造成伤害,但是那需要有与之匹配的银针覆在灵体身上,可是这简直就是在难为人!”
紧接着,两个姑娘就开始絮絮叨叨说起了一堆我们不懂的专业术语。
可能都是和蛊术有关的,这俩还真能聊到一块去,我们其他几个是进入不了那个领域,于是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秋炙举手:“在第十层卡了三次了,心态都裂开,我都快骂人了,想我这么绅士的一个人……”
艾芷茗和钱依文刚才还在那聊天呢,这时候却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你绅士?”
我见状乐了,忍不住添油加醋:“不能这么说,秋炙长相的确挺绅士的,虽然说是仅限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