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桀寒怎么会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却没有任何表示,没有吭声,唇瓣微微翘着,黑眼对上秦晚凝滋滋放电的眼。
秦晚凝扭捏的抿唇一笑,低眉顺眼里尽是娇羞风情。
看见秦晚凝跟沈桀寒黏黏糊糊的互动,桌前剩下的三人就算想装眼瞎也没办法。
很满意女儿不卑不亢,欲拒还迎的表现,孟娅心情好了很多,润泽的红唇扬起,眼神颇为得意地撇着秦叹。
仿佛在说:“看看我女儿的表现,那才叫把沈少勾得神魂颠倒呢,你的那套早就已经被沈少看腻了。”
秦叹假装没有看见一样,很淡定的用指尖绕着酒杯口玩,目光冷冷的盯着桌子上娇艳盛放的玫瑰花。
幸亏这桌子够大,彼此之间的距离够远。
否则自己恐怕真的能被秦晚凝身上浓得不行的香水给熏得食不下咽。
“这玫瑰花是我早晨起来去花园里面采摘的,花瓣还带着露水呢,小叹,你要是喜欢的话,待会我让佣人给你再去摘一些带回去摆在卧室里啊?”孟娅忽然出声,语气里满是关怀。
“不用了。”秦叹早就发现了孟娅追着她不放的意思,冲着她冷艳一笑,“我只是看着玫瑰娇艳,欣赏一下,但有的东西只能够远观不能随意折下来亵,玩,否则指不定会什么时候被刺扎到。”
这句话,明显就是在警告她们沈桀寒是她秦叹的,别人不许动嘛。
秦晚凝在旁边听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更加骄傲了,银铃一样轻笑了几声,“姐姐真会开玩笑,谁都喜欢新鲜又娇艳的玫瑰,就算是冒着危险也会去摘...难不成放着怒放的玫瑰不要,还要那些已经没有任何美感的干花吗?”
跟着孟娅耳濡目染,秦晚凝的嘴上功夫也比原来好了不知道多少。
居然还把自己比作新鲜的玫瑰,把秦叹比作已经失去了水分,没有任何观赏价值的干花。
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秦叹就算今天再怎么不爽,懒得搭理秦晚凝这个蹦跶的小贱人,但此刻也有些被她嚣张的态度给惹毛了,冷清的美眸杀意腾腾的抬起来,阴沉的瞪着秦晚凝。
秦晚凝刚刚跟沈桀寒眉目传情,此刻充满了得意,完全不畏惧的回瞪回去。
视线交错,电光火石。
“哎行了行了——”
秦成安早就发现了小女儿跟沈桀寒之间产生的不明情愫,正在心烦意乱,自然是没有心思去想她们话里的意思,沉声打断道,“饭桌上哪来那么多话?张阿姨,上菜!”
秦成安都发话了,秦晚凝就算再怎么不服都得老老实实倒好酒,坐回椅子上。
秦叹也不再搭理她,却自始至终都没看沈桀寒一眼。
可秦叹越是表现得偃旗息鼓,秦晚凝跟孟娅反而觉得士气大振。
呵,真不愧是弃妇。
在沈少面前完全都像只斗败的公鸡,一个屁都不敢放,早就没有了原来嚣张跋扈的样子,甚至就连她刚才跟沈少暧昧的时候都没敢有反应。
秦晚凝摸着凉冰冰的高脚酒杯,微醺的红酒顺着喉咙喝下去,更加让她的心情大好。
秦叹,果然是已经被沈少玩腻了。
看看他们两个,从头到尾零交流,甚至连握手都没有,估计待会只要稍微挑拨一下,沈少就肯定会把订婚这件事情更加确认...
秦晚凝这边在心里面盘算,秦成安也没有闲着。
秦成安垂着眼睛看着空白的桌面被一道道佳肴填满,就像本来开阔的心,被无数烦心事给填充一样,要不是当着沈桀寒的面,那些烦心事真要变成无数声叹息飘出来。
他看看面无表情的秦叹跟沈桀寒,很是忧愁。
本来,秦成安是铁定了心想要秦叹离开沈桀寒,去追寻真正爱自己的人。
可现在,秦成安发现就连自己的小女儿似乎都沉浸在沈桀寒的魅力下,似乎跟中毒了一样不可自拔,本来坚定的心反而动摇了。
要是拆散了沈桀寒跟秦叹,这无疑是为了秦叹好。
可万一沈桀寒恢复单身后,秦晚凝又缠过去,那岂不是又把她推进火坑?
秦成安正愁眉不展的时候,孟娅却问道:“对了小叹,光听你们总说订婚的事,可我跟你爸到现在还不知道具体呢,日子定了吗?什么时候能把喜帖拿来呀?”
这些按理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似乎一件都没有商量过。
孟娅刚才观察了很久秦叹跟沈桀寒两个人的反映,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连如履薄冰的都不如了,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秦叹跟沈桀寒甚至连装恩爱都不愿意。
她现在很怀疑,秦叹跟沈桀寒的订婚的事情其实是伪造声势。
沈桀寒从来都不是愿意接孟娅的话茬,可现在,停在嘴边的筷子却凝滞。
他淡漠的横了眼秦叹,又端起酒杯:“本来定下的,不过看某人的态度...似乎有大变动也说不定。”
秦叹本来低着头优雅的喝汤,闻言,眼皮轻抬,讥讽道:“是啊,这世界上变动这么多,订婚的事情还不一定怎么样,现在说,就怕以后打脸。”
两人开玩笑一般的表情,对视一笑,但轻描淡写的语气里却都带着认真。
秦晚凝看得真真切切,表面上哎呀着:“姐夫姐姐真是会开玩笑,我以前只知道秀恩爱,没想到还有你们这么新颖的喂狗粮方式呢。”
心底,却已经乐开了花。
“是啊晚凝,你姐夫不仅人长的帅,还这么幽默,你以后可也要找一个像他这样的未婚夫结婚,妈才能够放心。”孟娅冲着女儿笑,然后又摸上秦成安的手,柔声道,“不过老公,我觉得沈少说得对,变动太多,我觉得订婚的事情还是需要时间好好斟酌。”
虽然秦成安有些犹豫,不过看了看秦叹跟沈桀寒剑拔弩张的对视,还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也好,这样正好多留出点时间,我可以多给小叹准备一下嫁妆,或者亲手帮忙布置些细节。”他挑了个最中肯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