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秦叹不仁。
那,就休怪她不义!
也许是昨晚被下药的原因,第二天秦叹起床的时候头就始终昏昏涨涨的,有些隐痛。
本来想要请假在家里休息一天,但宣薇却兴奋地说白屿竟然主动现身到公司里来了,秦叹正有些担心白屿会再次躲着,听到男人竟然送上门,抑制不住喜悦,还是吞了两片止疼药,飞奔向公司。
秦叹风风火火地闯进办公室,“人呢?”
“在会议室呢,我费了好大劲才用秦晚凝的名义把他骗进去,怕他不肯跟咱们谈,就反锁了门,骗他说门锁坏了找人来修。”宣薇洋洋得意。
虽然行为有点卑鄙,不过俗话说兵不厌诈。
套路也是为了顺利地进行计划嘛!
秦叹有时候真的不得不叹服与宣薇的小聪明,朝着女人竖个大拇指。
“干得不错,等我谈妥了,请你吃顿大餐!”顾不得休息会,秦叹拿起桌面上的方案,步伐匆匆的赶往会议室。
白屿可是个难搞的人,被锁得久了,说不定本来就有问题的情绪直接崩了。
为了顾及到男人敏,感怪异的性情,秦叹几乎是一路小跑的穿行,累得气息都紊乱。
却没想到,白屿依旧失控了。
会议室占了独立的一栋楼,非高层不准进入,平日整层都安安静静的,连,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很清晰。
可今天,秦叹的电梯刚刚到达,隔着铜墙铁壁,就听见哐当碰撞的可怕巨响。
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秦叹忙开门奔出去。
当隔着透明玻璃看向会议室里的时候,秦叹还是忍不住被惊到了。
原本整洁而又布置现代化的会议室里,已经变成了满地狼藉。
所有的椅子全部都被踢到或者砸在投影屏上,桌面上摆放着的绿植也被摔碎,甚至连百叶窗都被扯下来。
白屿拿着电话,就像只咆哮的野兽一样在里面疯狂发泄他的暴怒。
“......”
思维如乱麻。
秦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只不过就是被关了一会,应该不至于会发狂到这个地步吧?
秦叹很怀疑,这个白屿除了有些龌龊的怪癖外,应该是还有偏执症或者狂躁症。
她正犹豫着究竟是该等白屿冷静,还是进去解救会议室昂贵不菲的设备时,白屿嘶哑绝望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儿子...”
“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给我一个笑脸,没有陪我度过一个生日,你给了我生命,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无情?”
“难道对你而言,我在你心里就没有一点重量...”
白屿拎着断掉的椅子腿,高瘦的身影被光影拉得很长,轻轻颤抖。
短碎的白发遮住了白屿眼眸里的神情,但整个面容却依旧能够看出明显的悲怆与心痛。
不知道为什么,白屿血红着眼睛歇斯底里的样子,竟然让秦叹都感觉到了一种无声的窒息感和压抑。
这幅样子,太像妈妈刚刚离开时的自己。
秦叹敛起秀眉,果然,白屿古怪的性格,就是跟他神秘的身世有关。
无论是无端暴躁的脾气,还是极其渴望女人跟自己纠缠的性格,都是因为缺爱吧?
胡思乱想间,白屿电话已经被残忍挂掉。
他呆愣愣的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很久,眼瞳里的水光慢慢消失,然后跌坐在地板上,修长的手指捂住眼部。
颓丧而又阴郁的模样,好像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跟灿烂都与他无关。
秦叹忽然不担心了,轻轻开门进去。
听见声响,白屿就像一只受伤舔,舐伤口的狼狗一样抬起头,目光阴沉无比地看着秦叹,“你都听见了?”
这种语气和表情,好像随时都要杀人灭口一样。
虽然不是本意,但听见人家隐私确实是不好的事情,秦叹有些尴尬的抿唇,“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对你的...”
白屿听见后半句话,白到近乎透明的俊脸就瞬间黑下去。
他阴鸷的视线定格在秦叹手中的文件夹上,伸出手,“方案?”
秦叹一愣,没有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变,但还是下意识的把文件夹递给男人,“是的,这是我们费尽心思做出来的,还请白总...”
白屿面无表情的掏出打火机,二话不说就点燃了纸页,丢到一边。
看着燃烧着的文件夹,秦叹怔愣了好几秒,愤怒地推搡了一把白屿,“你有病吧?!”
秦叹赶紧冲过去,急得都忘了找水,用高跟鞋底使劲的踩踏着。
还没有见过秦叹这么花容失色而又情急的样子,白屿瘦弱颀长的身子歪到地上,俊美的面庞浮现出病态苍白的笑,“像只猴子一样丑。”
秦叹连骂回去的功夫都没有了。
幸好火苗不大,高跟鞋费了点功夫就碾灭了。
但文件夹里的纸页已经被烧毁大半,被黑色的火痕吞噬得残缺不全。
秦叹看着被火焰融掉的纸,每一个字,都是她跟宣薇日夜辛劳的心血,心疼得好像火烧在她的皮肉上一样。
白屿还在笑,低弱磁性的笑声像极了丧心病狂的病娇,无不惹得秦叹怒火高涨。
“你告诉我,你今年几岁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秦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扑过去狠狠扯住白屿的衣领,“你知不知道烧掉的是别人呕心沥血才做好的方案?你还是小孩子吗?”
她知道白屿没有母亲很可怜,这种扭曲的性格不是他本愿。
可她真的忍不了了啊!
秦叹美眸里喷薄着怒火,她本以为世界上只有个沈桀寒才能够随时随地挑起她的怒火,可每次跟白屿接触,都是在刷新她的底线!
白屿毫不介意秦叹粗暴的行为,没有任何恼火的迹象。
反而,黑瞳里流露出极端的满足,“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看别人颓败的模样,我烧就烧了,你能拿我怎样?”
“你...”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次跟我们椰林合作,是你在秦氏立足的垫脚石,无论我做出怎样过分的事情,你不都得像狗一样卑躬屈膝,来求我?”好像抓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玩具,白屿不断呛笑。
男人笑得花枝乱颤。
可笑声绵延没多久,白屿的表情突变,牙齿威胁性的紧咬:“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