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连秦叹也同意了,耀耀更是雀跃不已。
谁也不知道现在白屿心底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那种进退维谷时的艰难酸涩。
他沉默着,就像是矗立在那里一座大山,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足以叫人窒息。
秦叹跟耀耀收拾得差不多,提着一大袋准备送给小朋友的玩具出来,看到客厅里静默无语的白屿跟神色阴沉的宫羽一霖,心底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一种风雨欲来的错觉。
她低头看了看耀耀,耀耀也努着小嘴做出一个可怕的表情。
秦叹耸了耸肩,虽然她想劝劝他们,但这毕竟是白屿的家事,如果她插手的话恐怕不太合适。
秦叹还是决定带着耀耀暂时躲避一下房间里这种压抑的气氛,走到白屿面前,“白屿,我想跟耀耀把这些带不走的礼物送给附近的小朋友,我们一会就回来。”
白屿颔首点头,目送着秦叹拉着蹦蹦跳跳的耀耀走远,神色却从未有一刻轻松。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
家里的一应事物都收拾得差不多,所有的家具上都遮了白布,看起来屋子已经毫无生气,似乎曾经的欢乐就是一场梦,现在楚醒了,他们必需都得各自面对自己的现实一样。
窗外,直升机的螺旋桨发出很强烈的气流,院子里草坪上的草被吹得东倒西歪。
耀耀趴在玻璃窗好奇地看着直升机,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秦叹泰然自若,仿佛这样的一个波折只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个小小插曲,不值得大惊小怪。
只有白屿,内心里波澜起伏,无数的假设都在脑海里预演,可是他无法判定,好的坏的哪一个先来。
宫羽一霖对他来说,就是冰山,而此时显露的一切不过是冰山一角。他永远也没有办法揣测宫羽一霖的心思,就像是每个人都没有办法判断冰山实际的大小一样。
“白屿,不必太担心!”秦叹看出了白屿的忧心忡忡,轻声安慰。
白屿转头看着没有一丝芥蒂的秦叹,自己宽慰自己,“我没有担心,我相信一切都会过去的。”
回去,只要他保持低调,尽可能快的完成宫羽一霖要求的流程,同时进行保密,应该不会发生他想象的那些可怕事情。
这时,佣人扶着老爷子往直升机走去。
白屿和秦叹拖着一部分行李拉着耀耀,另外两个佣人也带着部分行李一起上了飞机。
行程比想象的还要单调,没多久,耀耀就进入了梦乡。
秦叹俯瞰了一会景色后,也沉沉陷入昏睡状态,只有白屿一直保持着警惕,浑身紧绷,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
他的对面,宫羽一霖神色肃然地闭目养神,白屿此刻很想有一双透视眼,最好能看清楚宫羽一霖在想什么,可惜没有。
他侧目,望着身边靠着他肩膀沉沉睡去的秦叹,无数复杂的情感随之涌出。
还记得三年前,他想方设法靠近秦叹,却被她一次又一次拒绝的情形,那时候他心灰意冷,近乎绝望。
也许是上天垂怜,一个机会从天而降,白屿牢牢地把握了这次机会,偷偷将秦叹带到了国外,治病、心理诊疗、带孩子、隐瞒实情着着实实耗费了他很多的精力,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活了有百年那么久。
可是,他对秦叹的爱却从来没有因此而消减一分。
尽管秦叹忘记了一些事情,但她的性格、她的眼神都没有变过,还是那个让他神魂颠倒,不能放手的女人。
如果,一切都像是宫羽一霖允诺那样,那该有多好?
白屿陷入一种茫然的憧憬,在飞机穿过云层,飞向大洋彼岸的时候,白屿就是带着这样朦朦胧胧的美好期望,渐渐进入了梦乡。
机场,媒体就像是一窝蜂一样堵在接机处。
他们一个个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伸长脖子等待宫羽家族新继承人的出现,据有关消息称,今天宫羽家族的新继承人会带着家人出现在这里,这可是爆炸式的新闻。
一直以来,宫羽家族就是一个神话般的存在。
宫羽一霖在商场杀伐的冷硬形象,更是让人觉得神秘,都想一探究竟,宫羽一霖的继承人会有什么独特之处。
这时,停机坪里有一架直升机降落。
所有的媒体都举着话筒往出机口挤,如果不是因为有安保人员拦着,所有的人估计直接就闯进去了。
“快看,那就是宫羽一霖,他身后的应该是宫羽家的继承人……和他的家人。”一个媒体记者兴奋地指着远远走过来的人介绍。
所有的人,立刻拿起相机和摄像机,争先恐后地拍摄起来。
接连闪烁的摄影机还有收音话筒,堆叠成了小山,仿佛稍微靠近,就能够将人所有的心魂都摄入那漆黑的镜头里面,让人看着,就有些想要驻足的畏惧。
远远的,他们看到了为首的宫羽一霖,他迈着十分矫健的步伐,神色威严地往这边走来。
身后就是一个年轻俊逸的男子,不过三十岁左右,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举手投足间,都让人不敢小觑,似乎有宫羽家族特有的烙印,有人直接喊,“是宫羽一霖的儿子,白屿!你们看,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女人和孩子,肯定就是他的妻子和儿子!”
这个声音刚起,所有的照相机咔嚓咔嚓拍着照,一时,场面蔚为壮观。
刚刚走到这边的白屿立刻留意到不远处的庆幸,眉毛紧皱,转头盯着宫羽一霖,“这是怎么回事?”
“媒体就是闻着腥跑的猫,大概是有谁不小心走漏风声,跟来的吧!”宫羽一霖没有一丝反感,神色泰然,不时还冲着远处做出招手的动作。
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浮上心头,白屿敏锐地嗅到了宫羽一霖的阴谋,他转身护着秦叹和耀耀,努力不让媒体拍到他们,怒不可遏地质问宫羽一霖,“让他们走,否则我不会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