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华抹着眼泪从丈夫怀里挣出来,突然发现不对劲:“等等,怎么就你一个?咱们的儿子呢?有没有跟你一起?”
宋安沐也反应过来,揪着父亲另一只袖子开始机关枪似的发问:“就是就是!我亲爱的老弟呢,你把我弟弄丢了?我们在这等得都快长蘑菇…。”
“停停停!”宋瑞峰被娘俩晃得头晕,他指了指大敞的院门:“两位祖宗,你们倒是让我说句话啊,这医馆后院人来人往的,别让人听了去,放心吧,我这原身有记忆传给我。”
说完他探头朝门外左右张望,活像个做贼的压低声音道:“咱们先进屋,我这一肚子的情报也憋得慌。”
三人跟叠罗汉似的挤进门,宋安沐最后一个进去,还不忘伸脚把门勾上,“砰”的一声,木门撞上门框,震得窗棂都在颤。
苏明华和宋瑞峰异口同声道:“轻点声儿!”
宋安沐吐了吐舌头,转身看见爸妈已经搬来三个圆凳,正以三足鼎立的姿势围成个小圈。
她刚要走过去,忽然发现这场景莫名眼熟,这不就是他们现代家里开家庭会议时的架势吗?
只不过那时候坐的是真皮沙发,现在换成了硌屁股的木凳子。
“愣着干嘛?”宋瑞峰拍拍身边的凳子:“快来走,咱们开个穿越情况通报会。”
苏明华已经迫不及待地前倾身子,活像只等待投喂的仓鼠:“老宋快说,我这心里跟猫抓似的。”
“可不是嘛!”宋安沐一屁股坐下,肚子适时地“咕——”了一声,在安静的屋里格外响亮。
她尴尬地捂住肚子:“额,这具身体抗议一天了,爸你长话短说啊。”
宋瑞峰看着妻女眼巴巴的样子,忽然觉得这场面有点滑稽,他清清嗓子正色道:“首先通报个好消息,咱们的名字都没变,还是和现代的名字一样。”
“那就好那就好!”苏明华高兴地一拍大腿:“不用改口真是太好了,要是换了个名儿,指不定我什么时候就会在原身认识的人那里给说漏嘴了。”
宋安沐也皱起鼻子:“就是啊,要是让我改名叫翠花春杏什么的,我宁可当场再投一次胎!”
“咳咳言归正传,我现在简单说下家庭情况。”宋瑞峰把话题拉了回来:“我呢,职业是个童生,在老家排行老二,原名是宋仲商…。”
“重伤?”苏明华没忍住笑出声来:“取这名字是盼着你挨打吗?”
“所以老丈人给改成了宋瑞峰嘛!”宋瑞峰委屈巴巴地撇嘴:“我爹叫宋文远,娘叫林梅香,下面有两个弟弟。”
说着说着,他突然压低声音道:“听说我上面还有个大姐,但是小时候被拐子给拐走了,至今没找回来。”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宋安沐不自觉的往母亲身边缩了缩,苏明华则下意识的摸上女儿的头,三个人突然对“全家穿越”这件事产生了新的庆幸。
意识到气氛有点不好,宋瑞峰再次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了,咱们再来说一下明华你的家庭情况吧,你娘很早就过世了,你爹呢叫苏福星,是个大夫,在城里开了医馆,咱们现在住的地方就是医馆后院。”
听到这里苏明华“咦”了一声:“我这原身还有个爹呢,我还以为和我一样双亲都去世了。”
宋瑞峰笑嘻嘻的凑近妻子:“你现在的身份可是苏大夫的掌上明珠,这不他心疼你在乡下受苦,又想到我要在书院上学,就让咱们一家到城里开住,哎对了,咱俩还有个八岁的儿子。”
“儿子?!”说到儿子的话题,苏明华腾地就站了起来,圆凳被她带得晃了两下:“对,我的儿子,安宇也来了是不是!”
这突然的动静把父女俩吓一跳,宋安沐赶紧拽她坐下:“妈你别激动,凳子都要散架了!”然后她转向宋瑞峰问道:“爸你继续说,那皮猴子现在在哪儿呢?”
再不说清脆,宋瑞峰怕被妻子打:“原身嫌他太闹腾,给送回乡下爷爷家了。”见妻子又要跳起来,他连忙补充:“明天!明天咱们就收拾东西去看他!”
苏明华这才勉强坐稳,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带:“也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跟我们一起穿越了。”
一旁的宋安沐赶紧搂住她的肩膀:“肯定是!咱们三个现在一个不少的,安宇他肯定也穿来了!”
说完她忽然噗嗤笑出声:“你们想象一下,安宇那一米八五的大个子缩水成八岁小豆丁,噗哈哈哈,不行了怎么想都好好笑。”
突如其来的笑声让宋瑞峰也不自觉的跟着笑出来:“你还笑别人,你自己不也从二十一岁变成十岁了?”他伸手比划着:“这么一小点,在现代还是刚上四年级的小萝卜头呢。”
宋安沐低头看看自己缩水的身板:“啊!我好不容易把自己吃的那么高,这又要重新吃一次!”
苏明华美滋滋的摸着自个儿的脸说道:“咱们要往好处想,我这皮肤回到了二十七岁,连眼纹都没了。”
“说起来我的头发也变多了,反正这算是一件好事吧。”宋瑞峰摸着自己茂盛的长发,突然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不对!我忽然想起一个更要紧的情况。”
这话一出,原本欢乐的氛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紧张感,母女两人也停下了嬉笑声。
见妻子和女儿在正经听着,宋瑞峰正了正脸色,清清嗓子后说道:“咱们穿来的这个地方叫大越王朝,南边刚打完仗,北边又在闹灾,很不幸的咱们的落地点就是在北边的永昌城。”
“现在朝廷的重点放在战后重建上,没有余力管我们这边,好在没有完全放弃,朝廷昨天贴了告示,说若是百姓在北边…。”
看那俩娘还像在听故事般听的津津有味,一点都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宋瑞峰闭上了嘴巴看着她们。
正听得起劲的宋安沐不满了,皱着眉头抗议:“咋的了,怎么停下了?后面的呢?朝廷贴的告示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