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祁龚用身体挡住了这一击,司诺再次皱眉,不过还是飞出去的人接住,“为何?”
司诺会如此问,可不是感动,而是不理解。
明明她可以轻松化开这道攻击,这小孩为何要替她挡?
这怕是不要命的举动。
如此致命的一击,想来,这孩子该是命不久矣。
“好小子,胆敢坏我好事!”陈世文见状气极了,直接闪身前来,一击不成,便要与司诺近身缠斗。
祁龚被放到了地上,紧接着,陈世文也被丢到了地上。
“小孩,你看好了,他伤你性命,我便替你报仇,让他陪葬!”
紧接着,那幽冥令飞到陈世文的头顶,阵阵幽冥之气落下,这是真正的格杀!
此时的陈世文后悔至极!
他没想到自己在这幽冥令之前,会没有半点招架之力,只能一动不动的等死!
“鬼主饶命,鬼主饶命啊!我死了没关系,可是他是至善之人,死不得啊!鬼主、鬼主,只要你放过我,我保证不再作恶,求鬼主饶命……”
司诺哪里会听这些,等到陈世美的气息断绝,她才收好幽冥令,三个呼吸之后,身上的幽冥之气退散,她方才恢复成正常司诺的模样。
陈世美的身体开始化为白骨,只是看这白骨,倒是真真的透着正气。
没了那妖附身的骨血,对于真正的陈世文来说,反而是好事,今后若是好好修行,走上大道,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想和阿流,说几句话,可以么?”
变为骷髅的陈世文站了起来,在这月下发出淡淡的荧光。
司诺思忖片刻,又召出《百鬼册》,“小白,事情的经过,你应该清楚了吧?”
白语流:“我都知道了,主,我不想再跟他说话了,我的心愿,已了。”
“好。”
司诺对着白骨陈世文摇头,“去吧,遵照本心,百年修行之后,必成就大道。”
地上的祁龚发出一声痛呼,“姐、姐姐。”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司诺看祁龚奄奄一息的模样,又急又心疼,又帮他检查了身上的伤,变成鬼主之后的记忆在脑海中闪过,顿时了然,“你个笨小孩,谁让你来挡的?就你这小身板,再来十个你都不够那那人打的!”
“我怕、怕姐姐受伤。”
司诺将人抱起,这次直接使用了瞬移阵法。
——
“二哥!”
沈子玥推着轮椅从侧室出来,“小诺,你怎么了?”
待看清楚她抱着的祁龚之后,抬手道:“来,让我看看。”
祁龚其实已经恢复了大半,不过还是得装作很虚弱的模样。
嗯,小司诺的怀里,实在是太香、太舒服了!
“他没事,你若是来得再迟一个时辰,他就该完全痊愈了。”
司诺微微皱眉,低头去看祁龚,对上他懵懂的眼神,“可有觉得哪里难受?”
“没有。姐姐,我只是会觉得累。”
然后头一歪,就昏了过去。
这一幕落在沈子玥的眼里,到底是碍眼了,虽然那只是一个小孩。
他可从来没有见过司诺如此紧张过一个人,尤其,还是个男的。
“他没事。”沈子玥又重复了这句话。
“药准备好了么?近日,元夕城似乎不太安稳。”
沈子玥知道自己劝说不了她,只能按下轮椅扶手上的一个按钮,机关之下,一个盒子被送出,“这是半年的量,半年之后,你得回来。”
“好。谢谢二哥。”
沈子玥的眼神柔和,净白的衣袍不染纤尘,“二哥很遗憾,没办法陪你一起去。”
不能保护你。
“二哥照顾好自己便是,这人间,能伤到我的东西,可不多见。”
“嗯。”
——
深夜。
祁龚突然惊醒,而后翻身坐了起来,额间满是细汗。
又做了那个梦。
他的这个分身,在这人间的经历是真的凄惨,若是不解决掉的话,怕是会影响之后的修炼。
用手帕擦去汗水,打开窗户,跃身而下。
这里是三楼,他跳下去之后,竟然踩着虚空飞速前进!
而他的目的地,是一处豪华的大别墅。
这个身体才十岁,而在他被偷走之前,正是生活在这里。
别墅里,欢声笑语,是一群正在喝酒碰杯的年轻人。
祁龚推门进去。
屋内的人立马便停住了动作,纷纷扭头看来。
“这是谁家的***,找到这里来了,你们谁认领一下。”
人群里,有一人神情微闪。
“祁龚?”最后,她还是开口询问。
“嗯,离姐姐,好久不见。”
祁龚笑着,脸上的小酒窝格外可爱。
可是,这笑却让场上的气氛徒然紧张了起来。
“嘶,怎么觉得有点冷呢?是不是空调开低了?”
“我去看看。”
“我也去吧,你等等我!”
“……”
那些人察觉出气氛不对,便都找了个由头便离开了。
人群散尽。
祁龚的视线只落在王离的身上。
王离的心跳突然加快,没来由的恐惧感让她的手脚有些发凉。
祁龚,一个很可怜、又很诡异的小孩。
当初失踪的时候,王离还为他高兴过,可是重新见到他之后,她又生出了一个念头,她希望祁龚消失,永远消失,不要再出现!
王家,可是永远都欠着他的。
“你……”
“离姐姐,看到我很吃惊是么?”祁龚就那么远远的看着她,“他们都去哪里了?别以为躲着,我就找不到哦。”
王离听到祁龚这么说,立刻收敛了神色,警惕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许久不见,想跟叔叔婶婶叙叙旧。”
“离姐姐放心,我是绝对没有什么坏心思的。”
见祁龚靠近,王离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小半步,“别过来!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这可由不得你。”
祁龚的招式跟司诺之前控制那道士的手段如出一辙,显然是现学现卖。
等到王离的瞳孔涣散,动作呆滞,祁龚才道:“带路,去王家~”
那微微拉长的尾音,带着一丝慵懒,虽然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却带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