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看来，还得找个时间，去医院看看。
不过，断背山的树妖的情况更紧急些。
等到小渔二人离开，司诺才跟祁龚一道来到断背山。
——
现场里的尸体，是被吸干了精魄而死的。
死者是个年轻的女孩子。
看样子，还是个学生。
至于她的身份，暂时不明。
“我叫阮佳慧。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我忘记了好多东西。”
那个女孩子蹲在自己的尸体旁边，神情中带着迷惑。
她从来没有得罪过谁，怎么会被害死呢？
“不记得了？”
“嗯，不记得了。”
司诺点向阮佳慧的额头，发现她的灵台确实是空空如也。
尾戒对这个魂魄没有半点反应，反而催促着司诺继续做往这山林的深处前进。
阮佳慧依旧蹲在地上，不再看二人。
——
十二月。
阮静初向来不知冬暖，却也从来没像现在这样，从牙齿到脚指甲盖，都在疯狂打颤。
她站在门口，小小的手缩进破旧的棉服袖子里，握成拳。
“静初，快进来，张妈刚煮好甜汤，正好喝点，去去寒气。”
眼前的貌美妇人与记忆里的妈妈重合，却又面目全非。
阮静初动了动唇，到底还是喊不出那声“妈”。
五岁那年，她被丢在了孤儿院门口。
妈妈对她说，“乖，在这里等妈妈，妈妈过会儿就来接你。”
一等就是十年。
这十年，早就磨掉了她对妈妈的思念。
“穿的这么单薄，等会儿妈妈让人送几套新衣服过来。”
她像是看不出阮静初的拘谨，热乎的拉着她，一会儿甜汤，一会儿新衣服，一会儿又能说到新学校……
抿着唇，阮静初垂下眸子，袖子里的手握得更紧了。
她想回家了。
一大早，她就迷糊的被接到了这个地方。
院长奶奶还在等她回去吃午饭呢。
耳边传来一声冷笑，揽着她的那双手终于放开，“阿琛，这是你的妹妹。”
“一个路边来的小野猫，也想进我陆家的门？”
阮静初直了直腰杆，回身看向了那个语气轻狂的人。
他穿着家居服，头发柔软，站在旋转楼梯之上，是俯视的角度。
高高在上。
感受到那满满的轻蔑，阮静初扯了扯嘴角，还之以一个讥讽的笑。
谁想来这陆家？
要不是他们三天两头就去找奶奶，说的那么情真意切、感天动地，奶奶会让自己上那车？
“陆夫人，我想我应该和您说清楚。
我姓阮，与你们家毫无瓜葛，以后更不会有什么牵连，希望你们不要再去找我奶奶了，她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
退后一步，与身旁的人拉开距离，脸上挂上甜美的笑，“多谢陆夫人款待，打扰了。”
这一步的疏离，彻底冷了场子。
阮静初也无所谓，袖口只露出一节指尖，便迅速插进了棉服的兜里。
偌大的豪宅又如何？
不敌她一件棉衣暖和。
出了那个让自己心情压抑的地方，阮静初好歹是松了口气。
往后冷冷的瞥了一眼，“假惺惺！”
再回到孤儿院，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说是孤儿院，其实这里面住着的人，现在也就奶奶一个人了。
奶奶年纪大了，城市的发展极快，这样的孤儿院也被时代所淘汰。
那些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不是被人领养，就是去了条件更好的新孤儿院，又或者自己住校。
阮静初也是住校生，每个周末都会回来陪奶奶。
大门颇有些年头，门口栓着一只大黄。
大黄瞧见了阮静初，尾巴摇的欢快，“嗷嗷”的叫唤。
“阮丫头，你怎么回来了啊，难道是被人欺负了？”奶奶正在收拾碗筷，看见一头汗的阮静初，着急的擦了擦手，抓起拐杖。
阮静初小跑进屋，“奶奶，我没事儿，肚子好饿哦，有什么好吃的呀？哇，很香诶。”
自己拿了个碗，把剩饭都挖了过来，就着剩菜吃了起来。
奶奶的眼眶湿润了，“那些没良心的！阮丫头不委屈，咱不去就是了。”
阮静初心里一暖，在这个世界上，奶奶是最疼爱她的人。
被丢在孤儿院的那一晚，她在门口哭了很久，是被奶奶抱进屋子的。
她哭久了，发起高烧，奶奶背着她，连夜去了诊所。
刚在孤儿院生活，她百般不适，每天就往门口蹲着。
她要等妈妈。
而奶奶担心她出事，就在门口陪着她等。
……
压下眼底的泪意，阮静初抱了抱奶奶，“奶奶最好了，我要一直陪着奶奶～”
“诶，好，好……”奶奶拍了拍阮静初的肩膀，“厨房还有些骨头汤，我去热热，看这小脸冻的。”
拐杖的声音哒哒的远了些，阮静初才低下头继续吃饭。
奶奶三年前摔了一跤，伤了骨头，现在走路只能依靠拐杖。
偏偏老人家喜欢走动，于是阮静初每次回来，都会陪着老人在孤儿院四周逛逛。
吃饱喝足，两人就在院子里晒太阳。
大黄看着阮静初，又开始“嗷嗷”的叫。
阮静初笑着给它去了锁链，大黄就满院子撒欢。
奶奶闲着没事，就给阮静初编发。
“再过一个学期就是中考了，丫头要加油啊，考上个好高中。要是学业忙，周末就别回来了，等考完再来陪奶奶。”
“奶奶，没事的，回来又不影响学习。”
阮静初的成绩一直都是班级前三，上重点高中不成问题。
“知道我们家丫头学习好……”
奶奶又开始乐呵的和阮静初聊了起来，比如隔壁家的猫老是跑来逗大黄，比如还在读小学的某某老是不写作业，被老师找家长，总能打到她这儿来……
阮静初安静的听着，偶尔附和几句。
……
再回到学校之后，阮静初还没进教室，就被路上遇到的校长喊住了。
校长告诉她，她的学籍已经被转出去了。
“校长，我并没有同意，不是应该经过我本人同意，才能转学籍的么？”阮静初依旧是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压着脾气问道。
“不是你妈妈来帮你转学籍的么？我看你是在他们家户口本里面，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