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瑾年眯开眸子,眼里透着看透世事的坚定与漠然。
怎么可能如此掉以轻心呢,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死穴无所畏惧的暴露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呢。
连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都背叛了他!想要毁灭他!
何来信任?
只要她有异动,她就是在自取灭亡。
她这有意无意的提醒,到底是为哪一出呢?
“这么说来,你倒提醒了我,是我一时疏忽了。”他坐直身子,脱离她的手,同时抬手揉了揉眉心,看起来似乎很疲累。
这是在和他相处那么久以来,她从未看到过的情景,这个像天一样的男人居然也会累!
再看到,心里居然不可控制的涌起一股心疼。
“小梅说你失眠好多天了。”苏浅秋缓缓走到她之前站的地方候着,“我以前失眠,听老人家说过,按摩内关穴,神门穴和三阴交,可以有助快速入眠。”
她操着一口流利的外语和他对话,对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答如流。
这好听的嗓音仿佛又让他找到了那个女人的感觉,只是,那个女人的外语口语没有这么厉害吧。
季瑾年的视线落到她的脸上,只见她微微低垂着视线,没有看他。
只沉默了三五秒,他起身朝书房外走去,淡漠到没有一丝情感的话语传出:“去集合。”
苏浅秋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还没有找到仔仔的下落,她怎么可以被发现!
必须要想办法,先度这一关再说。
她跟在这个男人的身后朝外走去,只是离他落的很远,来到楼下,司机为他拉开车门,他坐在了车后座上。
苏浅秋不动声色的放慢了脚步,意图等着他的车离开,然后好朝着那个方向走,可那辆车没有要走的意思,待她快要走到车边时,副驾座上的窗户打开,司机冲这边吆喝了一嗓子:“速度快一点!快上车!”
“哦!”
原来他们是在等她一起上车!
苏浅秋急急忙忙的钻进副驾驶座坐好,只是一颗心跳得厉害。
车上的气氛很沉闷,谁也没有说话,司机也只是一心认真的开着车。
集结的地方是在后勤部的活动中心,此时那里聚集了将近两百来号人,男女都像高档餐厅的服务员一样,穿着配套的制服。
苏浅秋的这一身制服,就是来自于其中某人的,反正是偷的,她也不知道是谁的,现在只祈祷她的防水背包不会被人发现。
拉开车门下车,她站到了女人的队伍中,季瑾年的车子只是在这里做了一小会的停顿,便朝前离开。
车里,他正在接听电话,是保镖首领打来的电话。
“少爷,我们找到了那个女人的背包,是防水背包,里面有她的身份证,护照签证,还有几只护肤品。”
“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季瑾年问道。
“是Z国蓝海人,名字叫……叫……我不会读。”保镖不会Z国的语言,吞吞吐吐老半天也没有读出个所以然来。
“几个音节?”
季瑾年的心顿时沸腾起来,来自于蓝海,蓝海,有他斩不断的情丝!
“两个音节!”保镖说道。
季瑾年挂了电话便让司机加速,来到保镖首领所在的地方,他拉开车门下车,保镖提着一只黑色的背包,快步走了过来。手里拿着身份证和护照签证之类的。
他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上面是一个陌生的名字,照片和那个女人长相有些区别,只是区别不大。
“这个女人跳水时穿的衣服也在这里面,也是男装,这是在员工宿舍里找到的。”保镖边说边打开背包。
季瑾年看到,里面还有几只普通的护肤品,其中一盒男士盒装发蜡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个女人,还是长头发,会用男士发蜡?
拧开……
活动中心,两百来人男女各排一列,静静地等待着。
吕主管像是笃定了苏浅秋心虚似的,站在她身边,以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心惊肉跳。
她朝着她伸出五根手指,给了他一个口型。
吕主管眉头一皱,眼睛梭了梭周围,再看她时,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她缓缓转身,朝着人群最前方走去。
没过一会儿,季瑾年的车子连同保镖车又开了过来。
保镖头领走下车,站到了男人队列最前方,他的视线划过每个男人的脸,如鹰隼一般锐利,每一个被他视线笼罩的人,都吓得瑟瑟发抖。
吕主管发现苗头不对,赶紧走到他身边说道:
“保镖大哥,我有事……”
保镖首领看也不看她手一挥,“女人可以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苏浅秋听到,心里猛然一喜,这群笨蛋竟然又把女人给忽略了,幸好她用的东西都是男人用的东西。
简直不要太机智!
可惜她小看了季瑾年的智商,他、闻中天和杜知勋,是杀手集团的首要人物,追踪和反追踪,他们经常干,只通过事情的表面现像来分析事实是最要不得的。
女人们零零散散的散开,苏浅秋也不例外,她跟着这些女人的步伐,朝着另一个方向走,谁知道刚走出没几步,小梅便拉住了她。
“盛冬,你去哪里啊?少爷那里晚上需要人值夜班,你怎么能随便离开呢。”
怎么哪儿都有你?苏浅秋恨不得要发火,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能忍住静观其变。
“哦,我还准备说回宿舍拿点东西呢。”
“拿什么呢?不用拿了,别墅里面什么都有,走了,跟我回少爷那里,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苏浅秋只得跟着小梅转身,原本季瑾年停车的地方已经不见了那辆劳斯莱斯的影子,再放眼望去,那辆车已经消失在拐弯处。
“快走!”小梅拉着苏浅秋朝着季瑾年住的地方一路小跑。
“小梅,我们吃饭在哪里吃啊,也是在别墅里吃吗?没有工作餐吗?”
苏浅秋饿的前胸贴后背,还只是在昨天半夜在山上吃了些快餐,跑了那么远的山路,又一夜未眠,这又战战兢兢的耗了这么一整天,一颗米都没有沾,饿的快翻白眼了。
“嗯。”小梅应了一声。
不行,必须尽快要打听到仔仔所在的地方,然后马上离开这里,眼前不就有一个合适的人可以问到他的下落吗。
她边跑边以打听八卦的方式漫不经心的问道:“对了,听说少爷有儿子了,为什么没有看到他的儿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