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宁安抚道:“平阳郡主不是这么没度量的人,她让小七过去,应该是因为别的事。”
“怕只怕小七年纪太小,又爱玩说话又没大没小,冲撞了郡主。”
“先别急,郡主往哪边走了?先过去看看。”
刚绕过几个回廊,便见姜七姑娘和陈世子一蹦一跳地过来。
姜七姑娘远远便叫:“嫡姐!二姐!”
陈世子也跟着叫:“嫡姐!二姐!”
啊这,这陈世子怎么跟着小七喊了?
姜予宁压下惊异,拉着姜七姑娘:“小七,你刚跟郡主去哪里了?”
“去结拜啊!”姜七姑娘一指陈世子,“喏,我比他大一个月,他是弟弟,我是姐姐!”
“真结拜了?”姜予贞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陈世子就拍着胸膛说:“我堂堂一个世子,说话算话,说了结拜就一定结拜!”
说着郑重行了个大礼:“嫡姐!二姐!三姐!七姐!小弟这厢有礼了!”
姜七姑娘嘻嘻笑:“行啦,你回去继续蹲着吧,等蹲够了禁闭,七姐姐我一定来寻你!”
陈世子一走,姜七姑娘脸上的笑就立即收得干干净净:“嫡姐,去外头说。”
此时已是过了晌午,各家姑娘由一个丫环搀扶,一个婆子打扇,轻摆莲步往自家马车去,仪态万方,生怕走得快了,会被人说不庄重。
姜家姐妹却是一路大步流星,到了门口直接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打马离开。
跟她们的利落比起来,别家的姑娘就显得十分矫揉造作了。
“这姜家的姑娘,就是跟这满京城的姑娘不一样。”有人小声说。
姜家姐妹一路策马,到了前后无人之处才停下来。
姜予宁问:“小七,刚才怎么回事?平阳郡主可有为难你?”
“嫡姐不要担心,平阳郡主没有为难我,就是吧,问了个挺难的问题,我差点就答不上来了。”
姜七姑娘说:“郡主问我想不想做平阳侯府的世子夫人。我差点就说不想了。”
姜予宁与姜予贞对视一眼。
姜予贞小心翼翼:“那小七是想嫁人,想嫁给陈世子,但是郡主没同意?”
“不是不是!你们都误会我的意思啦!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做世子夫人,但我不应该拒绝得这么直接,好在我忍住了。”
“我说我已经说了要跟陈世子结拜,要是这么快就跟陈世子结亲,别人会笑话我们姜家没有信用,出尔反尔。”
“于是郡主就说,今日先随便结拜一下,让我回去先跟你们商量,如果想好了真要和陈世子做兄弟姐妹,那她就找个好日子,将结拜之事给办了,还要报给圣上,让圣上给我封个郡主当当。”
姜七姑娘十分苦恼:“嫡姐,二姐,我是不是闯祸了?”
姜予宁就问她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不想跟陈世子做兄弟,更不想跟他做夫妻。”
陈世子太蠢了,姜七姑娘觉得自己无论是做兄弟还是做夫妻,都摆脱不了给陈世子当老妈子的命运。
她不想嫁人,她要留在姜家帮嫡姐!
姜予宁道:“小七不愿,那嫡姐改天就去给你拒了。”
姜七姑娘想了想又摇头,道:“陈世子虽然蠢了点,但人还是不错的,值得相交,嫡姐,这事我能自己处理不?”
“能。”
四姐妹骑着马回府,这个点,府里已经过了饭点,姜予宁便提议去庆记茶楼随便吃点。
刚把马交给店小二,四姐妹与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擦肩而过。
四人刚刚进店,那名青年却是一头栽下,倒地不醒。
“诶诶诶客官?客官你醒醒!”
店小二摇之不应,也急了,赶紧去唤掌柜。
姜予宁冲护卫示意了一下,其中一名护卫便去处理了。
等她们用了茶点下楼,护卫说已经将那书生送去前边不远的医馆了。
“是读书人?”
“是的姑娘,温秀才是海州人士,是来观澜书院求学的,不过因为用光了盘缠,路上又生了病,这才晕了。”
竟然是个秀才。
姜予宁道:“读书不易,你给温秀才留点钱。”
护卫自无不应。
姜予宁没将此事此人放在心上,但过了几日,族弟姜予安竟然为了这位温秀才,专门过来寻她。
姜予宁只觉得奇怪:“予安是如何识得温秀才?”
姜予安道:“回嫡姐,予安是见温秀才连续五次被观澜书院拒之门外仍不放弃,心里佩服,便与之交谈了几句。”
这一交谈,姜予安便发现温秀才学识渊博,为人又谦逊有礼。
姜予安讲:“若温秀才今年能下场,必是能金榜题名。”
“予安想如何?”
姜予安想求姜予宁将温秀才留下来,资助温秀才参加科举。
“温秀才竟然如此优秀?那我确实要见一见了。”
姜予安很高兴:“嫡姐,予安这就去安排,叫他过两日——”
“过两日我未必抽得出时间。就现在吧。”
温秀才正在庆记茶楼打杂,虽身上衣服打满了布丁,仍挡不住他的好气度。
知道面前的姑娘便是救了自己一命的人,温秀才连忙作了一个长揖道谢:“谢谢姜姑娘。”
“温秀才不必多礼。”
姜予宁与他交谈了一番,也觉得他很不错,便将后续的事交给姜予安自己去处理了。
姜予安与温秀才聊了一会,就去后头解决内急了,温秀才便去给姜予宁添茶。
“姜姑娘,我们茶楼这几日新来了一批新茶,在下替你重新沏一壶?”
“有劳。”
新茶上来了,温秀才便跟她介绍了这款茶叶的产地,习性以及如何冲泡等等。
姜予宁一边听一边品,果然别有一番滋味。
又有新客人上门了,温秀才连忙去招呼了。
而姜予宁因为温秀才对茶异于常人的了解,对他寒门子弟的身份有了怀疑,因此她不禁多看了对方几眼。
身边的婢女突然指着窗外轻呼:“姑娘快看,是九王爷!”
窗外果然是赵玄璟,他和季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姜予宁想起那枚玉佩,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慌,她连忙问婢女:“王爷是什么时候来的?”
“奴婢也不知。”
姜予宁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打个招呼时,赵玄璟勾了勾唇,转身走了。
婢女突然反应过来:“姑娘,王爷他是不是以为你跟温秀才……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