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予平的舅家,想要给我姜家先祖们上香,大可光明正大地跟他们道明缘由,你们偷偷摸摸的说是上香,谁会信?莫不是你们莫氏存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想要害我姜氏?!”
“王爷冤枉啊,草民们没有,没有啊!”
“姜予平去北境的事乃是军事机密,朝廷与姜家没有对外宣布,连他母亲与祖母都不曾得知,你又是如何知道?”
“王,王爷——”
姜予宁冷声打断:“来人,将他们押回宁州莫家,让族里跟莫氏交涉,定要问清楚莫氏的动机,若是动机不纯——”
辛甜接过话:“灭了他全族!”
莫家父子身体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对父子,膝盖可真是软,幸好当时王栩看不上这等软蛋,不然姜予平和姜家就要被人看笑话了。
姜予宁不愿将心神花费在此等人身上,立即策马回城,她原想先去永宁侯府拜个年,想刚进城便被人拦住去路。
姜予宁啧了一声:“大年初一,摄政王这是想要送城?”
裴元庆摇头:“宁安王,本王今日寻你是有要事相商,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身为西云国的摄政王,可谓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自是尊贵倨傲,这一点他第一次来南越朝堂时便体现了出来,但离了朝堂,裴元庆便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几回碰面,都与朝堂上的表现严重不符,今日瞧上去更是谦逊,甚至还有些卑微。
堂堂西京第一勇士,摄政王,在异国他乡,一举一动皆代表的是一国的脸面,他为何要对姜予宁如此卑微?
他所求的是什么?
姜予宁骑在马上,裴元庆站在地下,她居高临下地审视对方,目光对碰的时候,她仿佛看出对方眼里有一丝无奈。
“摄政王这事要是不急,便过了先帝的葬礼再说。”姜予宁下巴微抬,“我要赶着去舅家吃饭。”
裴元庆点点头让出了去路,某一刻姜予宁回头,在他脸上看到了如释重负,见状,她更疑惑了。
姜予宁在进永宁侯府之前,先遣人去给赵玄璟那边送了口信,让他密切注意西云国一行人的行踪。
“北泽国的使团已经被扣下,但也不能保证上京或是周边郡县里没有混进北泽国的探子,你去上京营跟四姐夫提醒一句……”
刚交待完,宋家的马车也回来了。
车上下来宋昭与宋逸两兄弟,兄弟俩都一脸疲惫,原来今日他们都去上朝了。
宋昭冲姜予宁点点头:“我往方大将军的队伍里放了几个宋家的护卫,紧急情况下,他们能将几个姑娘带回来。”
“有劳表哥。”
表兄妹三人进了府门,齐齐吁出一口气,宋昭露出笑容来:“二婶三婶知道你今日回来,从早上就开始期待了。”
“那我们可要走快些,莫要让长辈久等了。”
如今姜予宁与两个舅舅同朝做事,日日都见,感情倒是比从前更亲近几分,遇到一些政见不合的事情时,几人也比常人更愿意坐下来沟通,二位舅舅不像其他人,仗着是长辈或是在官场的资历长而摆架子。
两人在朝中的官职及不上宋昭,所需负责的事情却是不少,两人也是堪堪换下朝服,姜予宁便来了。
两人赶紧出来,几人往厅里一坐,命人上了茶水,就打算聊政事了。
两个舅母及时杀到:“阿宁!”
宋扶舟颇为忌惮地看了自家妻子一眼,弱声道:“劳烦夫人去厨房看下茶饭,我们聊几句就摆饭。”
“有什么好聊的?天大的事也得吃了饭再说!”
“夫人,我们是在议事——”
“那就边吃边聊。”
宋扶舟摸了摸鼻子,就不敢说话了,如今是他妻子当家,他妻子说吃饭,那就摆饭呗。
宋扶渠的夫人是个温柔的,人家一句话都没说,就拿柔情似水的眼神瞧着,每多瞧你一眼,你心就软一分。
宋扶舟的夫人姓唐,唐氏笑眯眯的吩咐下人:“请大少夫人,大姑娘,二少夫人,三姑娘还有所有的姑娘少爷还有姨娘们都出来,今晚啊,我们就简简单单吃个饭,一会就只吃饭喝酒,谁都不许再议朝政。”
先帝葬礼就是这两天了,去北境的方大将军也已经出发,眼下没有任何事比得过这两桩了,确实没有必须要家宴上谈论的必要。
大家都含笑应了下来。
许氏已经怀胎六个月,肚子更是显怀,整个人圆润了一大圈,瞧上去更显宽容,笑容也更有感染力。
反观宋逸之妻何雪莹,脸比刚嫁进来的时候小了一圈,下巴尖尖的,颧骨上的肉没了,瞧着这面相更显刻薄。
还有几个月,宋珺就十九了,她的婚期在今年三月,可昨日,方大将军将童时年点走了,若是北境之行顺利,一来一往,也得耗上三四个月,若是赶不上,那她这婚期,只怕得往后延延了。
唐氏替宋珺着急,宋珺倒好像是突然放下了,整个人稳得不行,不过考虑到自己不出嫁,家里其他的妹妹便不好说亲办酒,她便表示,如果童家那边同意,婚期到的时候,她可以一个人拜堂。
唐氏跟姜予宁咬耳朵:“珺姐儿纯良,童家也确实是好人家,关起门来自然是能过好自己的日子,但那童家公子毕竟是在朝为官,珺姐儿做为官夫人,日后定然要出来走动,若她真一个人拜堂,只怕这事这辈子都会成为官夫人圈子里的谈资。”
当然是有不被人非议的情况,那就是,童时年战死沙场,宋珺执意嫁过去,那样的话,旁人说起她,都只会夸她坚贞,都会让家中姑娘以她为榜样。
两种情况对比之下,唐氏自然是希望童时年能平安归来的,但战场凶险,谁能料事如神呢?
姜予宁瞧了宋珺一眼,对唐氏道:“二舅母莫要担忧,北境将士不是纸老虎,另外还有方大将军带去的玄武火炮,我童家大表哥定会平安归来。”
“对对对,我倒是忘了玄武火炮这事了!有这神器在,我们南越想输都能啊!”
说话间饭菜就摆好了,大家移步饭厅,吃吃喝喝的,气氛甚好。
酒至三巡,何雪莹突然提出一个令人惊讶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