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御医很快检验完毕:“百合梨子水,没什么特别。王爷这是从何得来?”
“苏皇贵妃处。”
白御医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这时赵玄璟的暗卫来了,交给他一包东西,赵玄璟将东西交给白御医:“这几份也请白御医检验检验。”
白御医数了数,一共三十份,他咋舌:“这是几?”
赵玄璟面不改色:“有劳。”
白御医去一旁忙去了,赵玄璟问姜予宁:“一晚上都耗在这里了?”
“确切来说,是一晚上加一上午。”姜予宁撇头看了白御医一眼,“听说你一大早就把王栩送进宫了?”
“本王要让他明白,即便他身怀异能,他的作用也不过是一个安眠工具,且这个工具能不能有用,本王说了算。”
“该要气吐血了。”
赵玄璟不太愿意聊这个人,于是提了朝堂之事:“今日宋昭在早朝后向圣上提出自降品阶,圣上没允,宋昭出了朝堂,便去城阳侯府了,只不过城阳侯夫人对于推荐你舅母请白衣寺的僧人一事矢口否认,如今两府都认为是有人在背后作局,他们正在联合核实此事。”
姜予宁点头:“城阳侯的祖母跟安乐侯的祖母是嫡亲的姐妹,站队六皇子也是因为祖上的关系,先前城阳侯追着王栩来打,是因为知道梁沛的事是王栩所为,若他知道王栩与苏太妃早就蛇鼠一窝……城阳侯平时虽不显山露水,实力也是不容小觑,他若是掉过矛头,就算一时伤不了王栩与安乐侯,也能让他们疲于应对。”
赵玄璟露出笑容:“那便来一招,借力打力。”
两人延伸出来聊了一盏茶左右,白御医的检验结果出来了,三十份饭菜,有二十份放了助兴的药材。
深宫寂寞,有些宫妃进宫好几年才只得那么一两回宠幸,因此在吃食上用些小心机也是正常手段,只不过,是药三分毒,一次两次尚可,若常年服用这些药材,圣上再好的身体,也早晚得掏空。
更何况,圣上如今的身体,已如一盏枯灯。
白御医将这些话都锁在喉咙,面无表情地陈述哪份饭菜里添加了哪些助兴的药材,都放了多大的量,最后让赵玄璟提醒圣上,对待入口的东西,要慎之又慎。
“莫要让人有可乘之机。”白御医叮嘱。
赵玄璟心念一动:“白御医为何不重回太医院?圣上需要您。”
“若圣上有召,草民必定赴汤蹈火,但回太医院就算了。”白御医撇嘴,“老夫会被有些人蠢哭。”
姜予宁与赵玄璟双双失笑。
这时莫大夫一脸疲惫地回来,给两人草草行了个礼便往躺椅上一躺:“师父,少师伤及了根元,这身体想要调养好,够呛。”
秦满春熬过来了,姜予宁松了口气。
昨晚她摁着他脖子却怎么也止不住血的情形,想想就后悔,若是秦满春没熬过来,秦太傅该要疯了,秦太傅一疯,原本根基就不稳的宋家,只怕一巴掌就被对方拍趴下了。
赵玄璟突然牵起她就走。
莫大夫莫名其妙:“师父,王爷他怎么了?”
“打翻了醋坛子而已,能怎么?”
“醋坛子?这也没酸味啊!”
白御医向天翻了个白眼:“老夫忘了,家里这个也是蠢的。”
姜予宁被赵玄璟牵着疾走了一段,也莫名其妙:“赵玄璟,你要带我去哪里?”
“太傅府。”
“看秦满春?”
“嗯。”
“好。”
这个字刚落下,姜予宁便觉手又一紧,赵玄璟走得更快了。
电光火石间,姜予宁闪过一个念头:“赵玄璟,你吃醋了?”
赵玄璟一个急刹:“本王身为镇国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心仪之人又是自己的未婚妻,我用得上吃醋?”
“你就是吃醋了。”姜予宁笃定,“秦满春他是在宋家出的事,宋家是我外祖家,他若有事,宋家必有麻烦,且我与秦少师在越州也算是有过共事之谊,昨晚他也是因为配合我的行动才受的伤,我关心他的生死是正常之事,你这醋吃得毫无道理。”
“我没吃醋。”赵玄璟道,“你我都是上京城的焦点,更是王栩与苏太妃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你对他的关心,我对他的看重,对他不是什么好事。”
“他原本就是太子的少师,即便没有你我的关心与看重,如今朝堂三足鼎立的局面之下,他也脱不了干系,昨晚他没在宋家出事,也早晚会在别的地方出事。”姜予宁道。
“你说得对,但他身为太子少师,是太子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之一,他不能成为箭靶。”赵玄璟牵着她继续往前,“走,先去太傅府。”
“好。”
太傅府离白府不远,不多时两人便到了。
护卫刚要上前叩门,太傅府内便传出一阵骚动,紧接着一道暗影从里头掠出,后头紧跟着三个身着太傅府服饰的护卫。
赵玄璟分出两个护卫去追,自己则进了太傅府。
太傅府从昨夜开始就一直遭受不同势力的攻击,有姜家与镇国王府的人暗中协助,太傅府宛如铜墙铁壁,秦太傅原以为现在白天了,那些背后之人应该能消停一会了,于是便去眯了一小会。
就这一小会,太傅府就被人钻了空子,差一点点,他的孙子就要遭难了。
秦太傅满脸疲惫:“请王爷替老夫主持公道,揪出背后作恶之人。”
赵玄璟握住秦太傅的手安抚了好一会,才问秦满春的情况。
“昨夜郡主提醒过之后,老夫便在他院子里加强了护卫,但方才那人一来,这些护卫全被放倒了。”秦太傅后怕地说,“若不是王爷的人又来得及时,满春这回怕是逃不过。”
赵玄璟心念一动:“方才本王瞧见有三个身着秦家护卫服的人,那几人,不是秦府的人?”
“不是。春儿院子里的人全被放倒,院外的人,也是王爷来了之后才反应过来。”秦太傅说完才反应过来,“王爷,那不都是王爷和郡主的人?”
两人异口同声:“不是。”
三人都沉默了。
不是太傅府的人,不是镇国王府的人,不是护国将军府的人,那几个人到底是谁的人?他们是何时混进的秦家?若是心怀不轨,又为何拦阻歹人伤秦满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