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圣上!”
“太医!快传太医!”
传太医?
父皇出事了!
三位皇子对此各有反应。
太子转身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太医!传太医!!”
二皇子第一个往正阳宫里冲。
三皇子下意识往旁边的内侍看去,被内侍用力往里推。
三皇子一个踉跄,不受控地往前扑去,正好把先自己一步的二皇子给绊倒了,各自的内侍顿时涌上来拉人,结果你绊我,我绊你,跌成了一堆。
二皇子和三皇子一时都起不来,同时有了怨气,你挠我一下,我给你一掌,结果你一下我一下的,上火了,也不管圣上里头是什么情况,直接就干上了架。
等到全喜公公扶着圣上出来,看到的便是二皇子三皇子扭打在一起的丑态。
看到圣上,两人都忘记了动作,齐声喊了声‘父皇’便不敢动了,内心虚得很。
圣上用帕子捂着嘴咳了一串,拿开帕子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嘴角的那条血丝。
全喜公公急忙递上一条新的:“圣上,再擦擦。”
圣上又剧烈地咳了一串,这一次他咳出来的血,把帕子都渗透了。
白色的帕子,鲜红的血,触目惊心。
二皇子三皇子对视一眼,又迅速分开,心里害怕,又很期待,他们二人年纪虽小,但很清楚,只有圣上死了,他们才有登基的可能,加上他们从小能见到圣上的次数并不多,他们对圣上只有敬与畏,却是没有爱,所以此刻,他们是开心的。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圣上真的病重了,以前一直藏着掖着,今天终于藏不住了,当众吐了血!
“你们两个,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竟然如此不成体统,简直岂有此理!”
“太子呢?太子何在?!”
二皇子生怕圣上找太子是要宣旨传位给太子,连忙出声:“回父皇,太子哥哥刚才还在这的,现在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三皇子接话:“可能是害怕了吧,刚才孩儿与二皇兄也是害怕了,这才没走稳路,绊到一起去了。”
圣上脸色阴沉。
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声,生怕撞到刀口之下丢了命。
这时小海公公在外头叫:“太医来了!太子殿下把太医带来了!”
圣上看出去,只见太子小小的身影奔在前头,一边跑一边催促身后的徐太医:“徐太医,你是没有吃饭吗?怎么跑这么慢?!”
“若我父皇有事,本宫要你的命!”
太子奔到了殿内,一眼就看到了圣上,他顿时心上一松:“父皇!”
圣上盯着他看了半息,半扬的嘴角压了下去:“出身皇家,理应待人仁慈,你张嘴闭嘴就是要别人的命,孤小时候教你的仁义礼德全吃狗肚子里去了?!”
太子脚步一刹,垂下头来:“父皇教训得是,孩儿知错。”
“回去好好反省!”
“是。”
太子慢慢往外推,眼睛却满是担忧,一直留恋在圣上身上,圣上差点忍不住把人留下来,抱抱他,摸摸他头。
“你们两个也回去,没什么事就多看书多读书,少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圣上拂袖,“其他人全部出去,徐太医,你进来!”
除了太子出了正阳殿就乖乖东宫,二皇子三皇子都守在正阳宫外头,不止他们守着,他们的母妃也来了,一个两个抹着泪,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圣上马上就要不行了呢。
没多久,徐太医出来了,所有人一拥而上将人围住。
“徐太医,圣上怎么样了?”
“徐太医,圣上没事吧?”
“徐太医,圣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
徐太医一句话不敢说,走又走不得,快要崩溃了。
这时,一声“皇后驾到”将他解救出来。
皇后从容前来,凤眸轻轻扫视现场每一人:“都聚在这里,是怕活不到给圣上送终的那一天?”
二皇子的母妃赵嫔忍不住了:“皇后娘娘,圣上他病了,臣妾们只是担忧圣上——”
“是担忧圣上的龙体,还是巴不得圣上死,你知我知,圣上也知,所以就不必在这惺惺作态了。”皇后淡淡道,“都散了吧。”
三皇子的母妃黄太仪道:“臣妾担忧圣上,在此守着圣上,自认没有触犯任何宫规,娘娘又何必——”
“怎么,本宫现在说话都不管用了吗?”
“娘娘,臣妾只是——”
“黄太仪进宫多年,三皇子都这么大了,还是跟从前一样由着性子,以下犯上。”
“娘娘——”
“来人,将黄太仪送回留芳宫,没有本宫的懿旨,不许踏出留芳宫半步!将三皇子带回皇子所,没有本宫的懿旨,不许踏出皇子所半步!”
发落了黄太仪,皇后看向赵嫔:“赵嫔是要与本宫一起进去看圣上吗?”
赵嫔倒是想,但她不敢,别看皇后平时笑眯眯的也不怎么管事很好相处,但一旦她正经起来,谁都是吃不消的。
更何况,在这个时候跟皇后同进同出,在外人看来她就是要和皇上平起平坐,皇后只一声邀约,什么都不用干,在大众眼里,她就落了个尊卑不分的印象。
她才不是黄芳菲那个小蠢蠢呢。
赵嫔说了声不敢,拉着二皇子走了。
整个后宫,最受宠的有五位宫妃,一为皇后,二为苏皇贵妃,三是收养了两位民间公主的方昭仪,接下来就是黄太仪与赵嫔了,如今黄太仪被发落了,赵嫔不敢正面刚,苏皇贵妃与方昭仪都不在场,剩下的宫妃没了领头人,更不敢留下,纷纷跟着赵嫔一起退。
皇后冲人群笑了一声:“赵嫔在宫里的人缘,可要比我这个正宫娘娘好太多了,难怪有人说她比我更适合当皇后呀。”
赵嫔走得更快了。
正阳宫很快安静下来,皇后这才望向徐太医:“徐太医若是没话想说,那也一并退下吧。”
徐太医嗫啜几下,终是行了个礼,退下了。
皇后无视全喜公公的阻拦,径直入内:“我说圣上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又是说我下毒,又是关我禁闭,原来真是病了啊……圣上,你这是不怕臣妾当妻子了?”
圣上头疼,无奈:“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不过小咳嗽,无大碍。”
“那臣妾走了。”
“哎,你回来!”
皇后这才坐到圣上榻边去。
“来,到我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