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药师,请问我需要滚吗?”
“华药师,请问我需要滚吗?”
“华药师…”
络绎不绝的请问声传来,他们丝毫没有带怒的样子,有的尽是带着谦卑的询问跟期待。
很难相信,他们都是一个个期待着滚离华药师视线的人。
“你们滚,都给我滚!”
华药师只是用眼神扫了他们一眼,就气愤地挥手道。
刚刚问话的人,无不欣喜的走了。
虽然他们的病痛还在,可他们的心内却是高兴着的。
这种奇怪的感觉,放在别的地方肯定很难让人理解,但是在华药师这里,却一切都说得通了。
随着站在华药师身前,问过话的人离去,之后的人竟是主动走上前来。
他们露出忐忑不安的神情望向华药师,最后还是犹犹豫豫的开口了。
华药师望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却越是显露出气愤来。
他都不等他们开口询问,直接指着他们叫道——
“滚!你们连自己病情轻重都不知晓,就来找我,当本药师是街头郎中了吗!”
华药师不忿的神情,在他们看来,却让他们只觉得就是世间上最美好的画面了。
他们迫不及待地逃离了华药师的府邸,那动作完全看不出他们是生病了的样子。
经过此事之后,现在还剩下的病人们,就真的都是病得快死的那种了。
毕竟,他们谁也不敢再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候,触怒华药师了。
望着还留下来的人们,华药师这脸上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些。
可他眉宇间的不悦还是犹在。
“华药师,我…”
某位病人刚说话,就见华药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本药师没让你们说话,你们就给劳资乖乖的闭嘴!”
闻言,人们默默无言。
看来传言果真不假,这华药师的脾气还真是叫人难以琢磨啊。
望着一个个乖巧到不行的病人,华药师有些气恼地抓了抓头发。
他乌黑的头发早已经成了鸟窝,乱糟糟的不成样子。
浑身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说不清楚到底是有多久没有洗过了。
若不是他们现在在华药师的府邸里,恐怕任谁在外面见了他,都会将他当成一个乞丐吧。
“你们倒是不错,知道自己快死了要来找劳资。”
华药师喝了口面前的茶水。
接着,他再次道:“想要得到劳资的医治也简单,只要能回答出劳资的问题就行。”
华药师说完,带着不屑的眼神看了看他们,发现他们都没有要走的样子,这才道:“劳资问你们,一间屋子发生了火灾,里面的人全都死了,但是为什么小明没死?”
当华药师说完,便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这些病人们,他一面不相信他们能答得上来问题,却又希望有人能回答出来。
他这古怪的感觉就跟他的人一样。
沉默了几秒钟后,终于有人开口了——
“因为小明不是人,它是一只猫,或者是一条狗…”
“或者你妹的绣花针!或者你姥姥的溜溜球!或者个屁或者!”
开口回答之人还未将话说完,还在苦思冥想呢,就听到华药师暴躁的声音传来。
“额。”
被训斥了一顿的患者,只得面红耳赤地挠着头。
“是什么呢?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他在心内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但是什么都想不出来。
“因为小明不在屋子里。”
路师行见他们沉默下来,才将早已想到的答案说了出来。
“哟,不错,终于来了一个聪明人。”
华药师阴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看向路师行的时候带上了赞许的神态。
而在场的病人们在面露哀伤的同时,却是不约而同的朝路师行他们投去了羡慕的神情。
“你给这猪看病?”
华药师接着问道。
他看着路师行怀里的洛紫薰,已然将她的情况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还请华药师救救她。”
路师行眉宇间带着焦急道。
他们好不容易见到了华药师,还回答出了他的问题,这就说明,距离洛紫薰醒来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本药师自是知道,但是劳资的问题还没有问完呢!想劳资救她,就给我继续回答问题!”
华药师背着手,朝路师行走来道。
他带着审视的眼神朝路师行看去,仿佛要将他的内心给看穿了一样。
毕竟在这些人里,也就路师行引起了他的关注而已。
“请问。”
路师行摊开一手,道。
“嗯。”
华药师刚点头答应,就听到凌仙儿带着不忿的神情说道:“我们不是回答出来问题了吗?怎么还要回答啊?”
“哼!本药师说要继续就得继续!不服气的话就给劳资滚!”
华药师面露气愤的说道,半点儿都不给他们选择的余地。
“你…”
凌仙儿气愤地捏拳,但是她刚刚准备抬起,还没有完全抬起的手,立即就被路师行给握住了。
“您问吧。”
路师行朝华药师说道,他语气里尽管有些无奈的样子,但是他的眼神中却带着无比的坚决。
没有华药师,就相当于失去了洛紫薰,这是他不愿意接受的。
哪怕他现在都说不清楚,自己对洛紫薰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世上只要有任何一种办法能够救她,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尝试的。
“这还差不多。”
华药师面露笑容道,他说着,还伸手捋了捋胡须。
见他们旁若无人的样子,周围等待的其他病患们却面露焦急的叫嚷起来——
“华药师,那我们怎么办啊?”
“华药师,您不能不管我们啊,没有您出手,那我们就得死翘翘了啊!”
“华药师,也请帮帮我们吧!”
他们也不想这样惹人生厌,但是不这样不行啊,再让他们继续下去,哪还有他们什么事啊!
可这又能怪谁呢,难道要怪他们的爹妈?没给他们生的聪明些?
望着他们焦急的样子,华药师却是一点儿同情的感觉都没有。
“哼!劳资又不是不给你们治病,是你们自己脑子笨,能怪的了劳资?”
华药师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毛病,病患们只能在心内悲愤着。
他们各个开始变得情绪激动起来,甚至有的在心内还埋怨起了华药师,但就是这样他们都没有选择离去。
不知不觉间,他们在望着路师行的时候,带上了嫉妒的神色。
想到自己将要死去,而同样将要死去的路师行怀中的那一只,猪!却是能够得到救治,就让他们心内的不忿燃烧的越是勇猛了。
“华药师,为医者不是当仁吗?”
路师行问道。
随着路师行的提问,却是让剩下的患者们的心内再次涌现出生的希望来,哪怕这希望少的可怜,却也真实的存在于他们的心内。
一时间,他们无不带着期盼的神色朝华药师望去,心内那嫉妒的火焰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劳资做事不需要你教,你要是想滚就快滚!但是劳资可以保证,在这里,除了劳资,没有人能救的了她!”
华药师面带不忿地指着洛紫薰,朝路师行说道。
他暴躁的性格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那群剩下的病患们,在听到华药师这话的时候,心内那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也随之幻灭了。
他们的脸上再也没有了气愤跟质疑,有的只是对自己的悲哀。
但是路师行却再次朝华药师询问起来,“是不是答对一题,华药师就救治一位病人呢?”
他脸上完全没有被激怒的样子,有的只是沉着冷静。
遇到问题,那就将问题解决掉,一个人自怨自艾可是没有用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解决这个问题,但但凡有一点儿的希望,他都不会放弃的。
同时,他也望见了其他患者们的眼神,他看着,在心内也涌现出了怜悯跟不忍,倘若他能帮到他们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如此。
因此,才有了他对华药师刚刚的提问。
“嘿嘿,看你挺有自信的吗?”
华药师没有回答,只是带着一脸的笑意问道。
他的笑容里带着止不住的嘲讽,这嘲讽的味道也被他毫不掩藏的释放出来。
但路师行依旧没有生气的样子,他只是带着一脸的正色看向华药师,在等待着他肯定的回答。
“好!今天劳资就给你破个例!”
望着路师行坚定的眼神,丝毫不显慌乱的样子,华药师感觉自己仿佛被他鄙视了一样。
当下,他就同意下来。
同时,他也想知道,路师行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我答对了您的提问,您也能救治他们吗?”
路师行继续问道。
他实在是不忍心,就这样看着这群病得快死的人就这样离开。
“哈哈,你踏马倒是自信的很啊!那就让劳资看看你的自信到底是哪里来的!”
“好!劳资答应你!只要你能回答的出来一个问题,劳资就救他们其中一个!!”
华药师仿佛被路师行自信的态度给逗笑了,他颇为豪放的说着,却不觉得路师行有能力迎接他接下来的考验。
路师行的一番话,让准备离开的病患们纷纷停驻了脚步。
本来,他们都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了,但是随着华药师那肯定的回答,直让他们心内生出无穷无尽的希望来。
他们再次围拢过来,只是这一次,被他们围着的不是华药师,而是路师行了。
路师行望着他们眼神中的感激之色,只是淡淡的对他们笑了笑。
“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我…我若是还能活下去,一定好好报答你!”
“大兄弟,啥也不说了,以后有需要的话就说一声。”
病患们纷纷朝路师行出言道。
他们不约而同的在心内,对路师行产生了浓浓的感激之情。
望着他们一双双带着期盼的眼神,路师行只觉得肩上的担子有些沉啊。
“喂!到最后还是要劳资救你们,你们这群忘八旦是不是谢错人了啊!”
“一群混蛋!”
“再说他还不一定能帮得了你们呢!”
华药师见路师行一下子被病患们欢迎起来,当即有些吃醋起来,尽管他本身对这群人就没有好脸色,但这份被人崇拜着,感激的感觉,是应该属于他的啊!
病患们听了华药师的话,却是没有给出回应,他们只是面露期盼地望着路师行,在这一刻,他们将华药师当成了透明人,完全没有再在乎他的意思了。
虽然他们这样的做法并不好,但他们也是被华药师给逼出来的。
“华药师,您问吧。”
路师行道。
他平淡的样子,当即惹得华药师冷哼一声。
但还在这里的病患们却是目光紧紧地看着他们。
“什么地方能进不能出?”
华药师问完,竟是闲情逸致地端上了一杯茶水。
在他看来,或许路师行要想出来答案得需要不少时间呢吧。
他刚提出来的问题,都是别人问他的,就是他想出来这些答案,都花费了很多时间呢,他可不相信路师行能在短时间内想出来。
但是第一道问题,却是让他对路师行产生了改观,但是要迎接他接下来的所有考验,还得看路师行的表现才行。
跟华药师不同的是这群病患们,他们在华药师说完问题后,就望着路师行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了什么似的。
他们对路师行是有感激,但他们还能不能继续活着,还得等路师行说出正确的答案才行。
这一刻,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似的,而他们也变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坟墓。”
路师行在华药师刚问完后没多久,就道出了答案。
当他说完,病患们的眼睛都朝着华药师看去,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这个答案是否是正确的。
“噗!”
谁也想不到,当路师行说出答案后,华药师竟是直接将刚喝到口中的茶水给喷了出来。
幸好,他面前没站着人,人们都围在路师行身边,不然他这一下绝对会产生出来一个“幸运儿”。
“那就请华药师给其中一位治病吧。”
路师行道。
“劳资又没说不治,说的劳资好像会反悔一样,那就你吧,等劳资问完问题再说!”
华药师擦了擦嘴角边的茶水,然后随便朝人群中指了一位道。
那被华药师指到的人,脸上那喜悦的表情将其他的病患们都给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