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0月17日，河南安阳殷墟遗址13号探方。
清晨六点半的霜气裹着夯土颗粒，踩上去咯吱作响，像咬碎冻硬的糖渣。风里混着殷墟特有的土腥味，远处考古基地的铁皮房还没亮灯，只有探方区的临时照明灯悬在竹竿上，昏黄的光把夯土照得一半亮一半暗。林小满蹲在探方东侧作业区，帆布手套沾着两层泥，指尖却精准捏住竹制小刷——刷柄是去年用爷爷留下的老槐树桩磨的，掌心贴合的弧度里藏着细木纹，比实验室的橡胶柄更趁手，磨得久了，连指纹都嵌进了木头纹路里。
她面前的五花土刚清到第三层，离生土层还有十厘米。按考古队规矩，这层土得用青铜铲尖慢慢剥，铲尖薄得像纸，避免碰坏下方可能藏着的陶片或甲骨。林小满的手腕稳得很，铲尖贴土面划过时，只带起一层细如面粉的土粒，这手艺是爷爷手把手教的，小时候在工地捡陶片，爷爷就说“考古要‘轻’，像给睡着的人盖被子”。
“小满，东边探方的碳样送实验室了，你这边进度怎么样？”对讲机里传来李教授的声音，混着老收音机的电流杂音和远处挖掘机的轰隆声——基地在扩修仓库，白天总有些噪音。林小满按下通话键，视线没离开铲尖，指尖蹭过夯土表面：“教授，快到生土层了，刚碰到硬东西，触感不对，不是陶片的脆响，也不是兽骨的闷响，像……撞在薄铁皮上。”
她换成长柄竹刀，刀身仅两毫米宽，是专门清理甲骨的，刀头磨得发亮。竹刀贴着土层轻划三刀，第一刀划开浮土，第二刀定轮廓，第三刀挑开黏在甲骨上的土块——巴掌大的龟甲边缘先露出来，不是殷墟常见的黄褐色氧化层，而是泛着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蓝绿色幽光，像把晨露揉进骨质里，又透过甲骨渗出来，在晨光下晕开极淡的光晕，连夯土颗粒都沾了点微光。
林小满的心跳漏了半拍。跟着爷爷玩考古九年，从小学蹲在工地捡碎陶片，到考进省考古队参与殷墟发掘，她见过的甲骨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宾组卜辞的笔道刚劲如刀，历组卜辞的线条纤细如丝，她闭着眼都能摸出区别，却从没见过这种颜色的甲骨。她摘下左手手套，指尖碰向龟甲——冰凉触感里裹着细微震动，像手机调了静音模式时的酥麻，藏在骨质里，缓慢却真实，指尖贴得久了，连手腕都能感觉到那股微弱的震颤。
“教授，你过来看看，这甲骨不对劲。”她摸向背包侧兜，掏出巴掌大的黑色设备：外壳是磨砂的，边角贴着透明贴纸，上面是按爷爷留下的**旧考古笔记**画的灵槐纹，根须绕着设备边缘，刚好挡住之前摔出的裂缝。这是她改的便携式X射线荧光光谱仪，原本是实验室比微波炉还大的设备，她花三个月拆改：把主板缩到巴掌大，加了微型锂电池（续航四小时），检测头外面包了层铜网防干扰，现在能揣进兜，误差率≤0.01%。去年测三星堆青铜神树残片时，连0.05%的砷都测出来过，当时实验室的工程师还说“你这改的不是设备，是‘火眼金睛’”。
“先扫成分，排除污染。”林小满把设备贴近甲骨，淡蓝色的检测光扫过龟甲表面，像一层薄纱覆上去。设备屏幕亮得刺眼，数据流快速跳动：“碳92.7%，钙5.2%，磷1.8%……钛合金0.3%？”最后一个数据跳出来时，林小满的声音顿住，竹刀差点从手里滑落。她按了下侧面的“重测”键——这是她自己加的功能，野外风大，怕干扰数据。屏幕暗了两秒后重启，数据更清晰：“钛合金0.32%，硅基化合物0.18%，无外部污染，元素分布与甲骨纹理一致。”
钛合金——现代工业金属，熔点1668℃，多用于航空航天发动机，怎么会出现在商王武丁时期的甲骨里？
“小满姐，是不是设备坏了？”负责记录的小张凑过来，他刚大学毕业，戴黑框眼镜，镜片上沾了点霜气。“上次我测带铜锈的甲骨，这机器还把铜当成铁矿呢，你当时还笑我没校准。”好几人跟着点头，摄影的小王举着相机，镜头盖还没摘：“会不会是之前掉的金属渣？比如铲头碎片，上次老周的铲头就崩了一小块。”
林小满没接话，指尖按设备侧面的微调键——第一下消磁，第二下调整检测波长，第三下锁定元素谱线。她把检测头对准甲骨中央震动最明显的地方，屏幕上的硅基信号条突然变粗：“你们看，硅基信号最强的地方，就在这道‘王’字下面。”她用竹刀轻点刻痕，“这‘王’字的竖笔太规整，边缘没有手工刻制的崩茬，像激光刻的——咱们之前挖的王室甲骨，就算是武丁时期的，刻痕边缘也会有崩土，这片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人刻的。”
人群静了几秒，有人猜是盗墓贼留下的现代仿品，有人猜是之前考古队的设备掉落。林小满蹲下身，手掌轻轻拂过甲骨周围的土——土粒像刚铺的沙子，排列得齐整，没有松动的新土，盗墓贼的盗洞会留“花土”，考古队的设备也不可能嵌进甲骨里，还和骨质长在一起，连一点拼接的缝隙都没有。
“让让，让让。”李教授拄着铜头拐杖挤进来，拐杖是他刚工作时在西安文物商店买的，用了四十年，铜头刻着他的名字“李建国”，磨得发亮。老人蹲下来，先用放大镜看了两分钟刻痕，又伸出食指摸了摸幽光，手指顿住：“这不是沁色，是内蕴的光——十年前我在国博看三星堆金杖时见过类似的，但没这么淡，那金杖嵌了和田玉，玉能藏气，这甲骨里……藏的恐怕不是气。”他没说下去，把放大镜递给林小满，指着“王”字下方：“这道横痕是刻意刻的，不是笔误，你说的硅基信号，是不是在这下面？”
林小满顺着放大镜看，“王”字下方有极细的横痕，像指甲轻划，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关掉光谱仪，掏出用旧手机改的微型X光扫描仪——手机是爷爷的旧智能机，她拆了镜头，换了能穿透五厘米土层的探测头，外壳贴了层防水胶，现在能直接贴在文物上。扫描仪连手机后，屏幕慢慢浮现甲骨内部结构：刻痕下方，细如发丝的线路像毛细血管，从“佑”字绕到“王”字下，最后汇聚成不规则小块，正是硅基信号的来源，形状像微型芯片，嵌在甲骨最厚处，与骨质无缝融合，连线路都顺着甲骨的纹理走。
“是芯片。”林小满的指尖有些发凉，“线路和刻痕完全重合，像是先在甲骨上刻出沟槽，再把芯片嵌进去，或者……芯片和甲骨从一开始就是一体的。”
中午十二点，甲骨被装进定制防震箱——三层高密度泡沫，按甲骨形状剪的凹槽，上次装汉代竹简时，箱子掉在地上，竹简都没受损。林小满抱着箱子往实验室走，太阳已经升得很高，霜气散了，夯土被晒得有点发烫，她的工装后背沾了汗，贴在身上不舒服。
实验室是临时搭建的板房，外墙刷着白色涂料，上面印的“保护文物，传承文明”标语被风吹得卷边。板房里飘着福尔马林和酒精的混合味，靠墙的架子摆满标本瓶，瓶里泡着陶片和兽骨，标签纸有些发黄。中央操作台铺着白色防水布，甲骨放在泡沫托上，周围架着三台设备：最里面是碳十四测年仪，银灰色机身贴满胶布——去年坏过一次，没换新的，修修还能用；中间是电子显微镜，镜头盖着防尘布；门口是成分分析仪，旁边放着她昨天喝剩的半瓶矿泉水，瓶身上贴了张灵槐纹贴纸，是按爷爷留下的**旧考古笔记**画的图案。
林小满脱掉工装，露出里面的黑色连帽衫，袖口印着“考古不考古盲”的白色字样——这是爷爷生前常说的话，老人一辈子做考古，总提醒她“考古要讲证据，也要敢质疑，别当‘考古盲’”。她坐在操作台前，先给甲骨做碳十四测年：取0.5克样本，用取样刀从甲骨边缘切，刀身薄得能透光，样本小得像指甲盖，放进特制的石英管里，再塞进加速器质谱仪。
机器启动时发出轻微的嗡鸣，屏幕上的年代数据慢慢跳出来：“距今3200±50年，对应商王武丁时期（约公元前1250年-公元前1192年）。”
“年代对得上，但芯片……”李教授站在旁边，手里攥着保温杯，杯盖没拧紧，水洒在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凑到测年仪前，老花镜滑到鼻尖，“你再用微观分析仪看看芯片结构，别是后期粘上去的。”
林小满打开改装的微观分析仪——用实验室淘汰的电子显微镜改的，放大倍数10000倍，加了拍照功能，镜头是网上淘的二手货，比原装的还清晰。她把甲骨固定在载物台上，调整焦距，镜头下的芯片线路慢慢清晰：比手机芯片的线路更细密，像蜘蛛网一样绕着甲骨纹理走，部分节点上有“01”状的二进制符号，刻得极浅，不放大根本看不见。
“教授，这上面有二进制！”林小满的心跳快了些，她打开电脑里的解码软件——按爷爷留下的古文字编码手册写的，原本用来补全残缺甲骨文，比如把“宾组卜辞”里的缺笔字补全，没想到现在能派上用场。她用高清相机拍芯片符号，导入软件后点击“解码”，绿色的代码在屏幕上快速滚动，像流水一样，CPU风扇转得飞快，发出“嗡嗡”的声响，实验室里只剩下这两种声音，连通风扇的动静都仿佛被盖过了。
代码滚动了半分钟，最终停在两个黑色汉字上：“永恒”。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灯突然闪了一下，电脑屏幕“啪”地黑屏。林小满下意识地摸向甲骨——防震箱里的甲骨幽光突然变浓，蓝绿色的光透过泡沫缝隙渗出来，在黑屏的电脑屏幕上投射出一行血红色甲骨文——不是之前的宾组卜辞，是从未见过的字形，左边像一只猫的轮廓，耳朵尖尖的，右边像一块抱着树枝的甲骨，笔画刻得很深，连甲骨的裂纹都顺着笔画走。
李教授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甲骨文合集》，书皮都翻得卷边了，他翻了十几页，手指都在抖：“这是文渊阁藏本《武丁卜辞补编》里的字！我十年前见过拓片，当时柳成带我去的，原文是‘文渊阁档案第734卷，篡改于乙卯日’！”
“篡改？”林小满重启电脑，解码软件恢复正常，但二进制代码后面多了一行乱码，像被墨水晕过。她试着修复乱码，屏幕突然跳出微弱的信号波动，像无线电干扰的波形——不是设备故障，因为测年仪还在运行，屏幕亮着。她摸出兜里的备用检测仪，是按爷爷留下的旧设备改的，能接收异常能量信号，设备贴近屏幕时，指针疯狂跳动，屏幕上慢慢浮现模糊的白色文字：“殷墟灵能异常，天梯节点预警——玄栀”。
“玄栀是谁？”林小满皱眉，这名字很陌生，她从没在考古队或文渊阁的名单里见过。实验室门突然被推开，考古队的小张跑进来，手里攥着对讲机，脸色发白：“小满姐，收到奇怪信号，不是我们的频道，说‘甲骨芯片是钥匙，天帝在盯着’！”
小张把对讲机递过来，信号断断续续，混着电流声：“……灵能检测仪显示8.7，外围才2.3……垄断……天枢监执事……”电流声越来越大，最后只剩下“滋滋”的杂音。林小满盯着对讲机，突然想起备用检测仪上的“玄栀”——难道这信号和玄栀有关？
林小满接过对讲机，外壳还带着小张的手汗，冰凉的。她调大音量，电流声里隐约能辨出“灵能”“天梯”几个词，却听不完整。“小张，查信号来源。”她把对讲机递给小张，自己用放大镜细看甲骨刻痕——“永恒”二字下方有极浅的刻痕，像被刻意磨过，用酒精棉擦过后，淡褐色的刻痕显出来，是“猫族”二字，后面的字迹被彻底磨平，只留下一点模糊的凹痕，像被砂纸磨过。
“教授，这甲骨和‘猫族’有关？”林小满抬头，李教授正盯着《甲骨文合集》，手指在书页上划过，脸色凝重：“十年前我看的拓片里没有‘猫族’，当时柳成说‘这是后人伪造的，卜辞里没猫族记载’，现在看来，是被磨掉的。文渊阁的档案……难道有人故意篡改武丁时期的历史？”
小张跑回来，手里攥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是信号追踪界面：“小满姐，信号来源查不到，基站显示是‘无主信号’，像是从……天上发来的？而且信号里提了‘天梯节点’，我查了《殷墟考古纪要》，里面说殷墟附近古籍里有‘天梯始于殷’的记载，在《山海经·大荒西经》里提过一句。”
林小满心里一震——爷爷生前给她看过一本**旧考古笔记**，黄色的纸页都脆了，上面用毛笔写着“上古有天梯，连接人神，后被截断，核心藏于殷”，当时她以为是老人的考古猜想，还笑他“老了还对古史传说上心”，现在看来或许是真的。她再开微观分析仪，聚焦芯片硅基核心——边缘有个极小的外星符号，像一个旋转的星系，和去年在新疆测的陨石样本上的符号一模一样，当时地质队说“这是陨石特有的冲击纹，地球没有”。
“教授，这芯片不是地球产物。”林小满的声音有些发紧，“是外星文明的东西，‘天帝’可能不是神话里的神明，是外星文明！”
李教授接过放大镜，看了一眼符号，突然咳嗽起来，用手帕擦了擦嘴：“难怪……十年前文渊阁的档案会被篡改，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真相。小满，你得查下去，你爷爷当年就是因为查‘天梯’相关的古史，才……”话没说完，他就停住了，眼神有些躲闪，像是怕提太多。
林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爷爷十年前离开考古队，说是“去外地做田野调查”，却再也没回来，连消息都断了。她追问过，李教授只说“别问了，对你不好”，现在看来，爷爷的离开和“天梯”有关。
话没说完，实验室窗户被风吹开，一张黑纸像乌鸦羽毛一样飘进来，落在甲骨上。纸上是黑雾画的符，图案像一团缠绕的蛇，刚碰到甲骨就发出“滋滋”声，像热油浇在冰上，甲骨的幽光瞬间变暗，蓝绿色变成了灰绿色。林小满反应极快，抓起桌上的干粉灭火器，对准黑雾喷去——她改装过灭火器，加了个细喷头，干粉能集中喷射，黑雾遇干粉瞬间消散，只留下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有人在盯着我们。”林小满握紧拳头，看了一眼窗外——殷墟博物馆的轮廓在暮色里模糊，远处的公路上有辆黑色轿车停着，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人。“教授，甲骨不能放在这里，我得转移它，顺便查‘玄栀’和‘天梯节点’的线索。”她把甲骨装进防震箱，背上背包，里面有改装检测仪、解码硬盘、爷爷留下的**旧考古笔记**，还有半瓶**灵能防护喷雾半成品**——早上按爷爷留下的考古防护配方配的，用了漠鼠粪、硫磺和灵泉水，还没来得及装瓶。
走到实验室门口时，兜里的备用检测仪突然亮了，屏幕上“玄栀”二字后跳出新文字：“天庭求职遇阻，灵气垄断，速联——”
信号突然中断，屏幕暗了下去。林小满站在殷墟暮色里，风里的土腥味更浓了，远处的轿车还停着。她摸出爷爷留下的**旧考古笔记**，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有一行小字：“天庭非神境，是‘门’，灵能为匙。”林小满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想：玄栀可能在天庭？这跨时空信号，是她发来的预警？
晚上八点，林小满开车离开考古基地。车载导航标着红色点——按备用检测仪的灵能信号定位，距探方5公里的殷墟古墓群方向。车窗外路灯很暗，偶尔能看到路边的考古标识，蓝色的牌子在夜色里像鬼火。她打开车载电台，调到异常信号的频道，只有沙沙的电流声，偶尔夹杂着一点模糊的女声，像被什么东西干扰着。
突然，备用检测仪的屏幕爆红，灵能数值从1.2飙升到3.5，发出“嘀嘀”的警报声。林小满赶紧停车，下车查看——古墓群入口有淡黑色雾气流动，像炊烟一样贴地面飘，雾里传来“滋滋”声，像电线短路，又像很多细虫在爬。她掏出**灵能防护喷雾半成品**，装在塑料瓶里，晃了晃能听见液体撞击瓶壁的声响，又拿起改装的强光手电——她调过灵能波段，能照出灵能轨迹，之前在实验室试过，能照出芯片里的线路。
打开手电的瞬间，光束里果然有细小的黑丝，从雾气延伸到古墓深处，像蜘蛛丝一样飘着，碰到手电光就缩一下。“灵能在往古墓里流。”林小满顺着光束走，雾气渐浓，沾在脸上凉丝丝的，她往身上喷了点喷雾，黑雾碰到喷雾退开半米，像避开热水的蛇。
走到古墓主入口时，检测仪发出“嘀嘀”的警报，屏幕上显示：“灵能核心：古墓地宫中央，距地面15米。”入口是个早年的盗洞，被考古队用木板暂封，木板上写着“禁止入内”，但木板已经被撬开一条缝，能容一人通过。
她刚想拿洛阳铲探测，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小张，手里攥着对讲机，气喘吁吁：“小满姐，我放心不下跟过来的。基地收到消息，文渊阁有人来‘接管’甲骨，说是上级文物部门的接管通知，但教授觉得不对劲，说‘文渊阁的人不会这么急’，让我提醒你小心，还让我带了这个。”小张递过来一个黑色盒子，是实验室的备用硬盘，“教授说让你把数据存好，别丢了。”
“文渊阁的人？肯定是篡改档案的人派来的。”林小满心里一沉，“小张，你帮我盯入口，我下去看看，找到灵能核心就上来，最多十分钟。”她从背包掏折叠梯，梯子是铝合金的，能缩成一米长，搭在盗洞上刚好够一人爬下去，梯阶上还沾着上次用的泥土。
顺着梯子往下爬时，地宫的空气扑面而来，满是尘土味和腐朽的木头味，呛得她咳嗽。手电光扫过墙壁，能看到残存的壁画——画着“人举甲骨祭天”，甲骨的位置正对地宫中央的石台，石台上放着半人高的石盒，盒上的刻痕和她发现的甲骨一模一样，连“王”字下方的横痕都分毫不差。
“这就是灵能核心的容器。”林小满刚想打开石盒，备用检测仪突然疯狂报警，屏幕上“玄栀”二字后跳紧急信号：“天枢监执事带人手往殷墟来，目标石盒，快撤——”
她猛地回头，地宫入口传来脚步声和手电光，还有男人的说话声：“找到没有？王科长说就在这附近。”是文渊阁的人！林小满赶紧合上石盒，往盗洞爬，梯子晃得厉害，她的心跳得飞快，手心全是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们拿到石盒，玄栀的预警是对的，天庭和文渊阁早勾结在一起了！
林小满顺着盗洞爬出来，拉着小张往车的方向跑，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手电光扫过来，像探照灯一样。她打开车门，把防震箱和石盒放进后备箱，刚想发动汽车，一道强光射来——是文渊阁的车，黑色轿车，挡住了去路，车灯亮得刺眼。
车窗降下，穿中山装的男人探出头，手里举着证件，证件上的红色公章在灯光下反光：“林小满同志，把甲骨和石盒交出来，这不是你能碰的东西。我是文渊阁档案科的王科长，奉命接管殷墟的‘特殊文物’。”
王科长的语气很沉，没有温度，眼神扫过后备箱时，像饿狼盯着猎物。林小满握紧方向盘，突然想起爷爷留下的**旧考古笔记**里的话：“文渊阁有异常，篡改古史记录，护特殊物品，小心‘特殊文物’的说辞。”她启动汽车，猛打方向盘从旁边的小路冲出去，小路凹凸不平，车底盘磕了一下，对讲机里传来小张的喊声：“小满姐，他们在追！”
车窗外的风很大，吹得车窗嗡嗡响。备用检测仪放在副驾驶，屏幕上的灵能信号越来越强，“玄栀”的文字还在闪烁，是红色的：“天庭人才市场，天枢监执事刁难，扣我灵能仪，我需要你的科学设备帮忙——灵能共振能传设备，甲骨是媒介。”
林小满突然明白，玄栀在天庭遇到的“灵气垄断”，和文渊阁的篡改、外星文明的“天帝”，是同一个阴谋的环节——天枢监执事垄断天庭灵气，文渊阁篡改历史掩盖真相，天帝要靠甲骨芯片激活天梯，吞两界灵气。后视镜里，文渊阁的车还在追，远光灯晃得她睁不开眼，而她的目的地已不是考古基地——她要去殷墟最老的那棵灵槐下，爷爷留下的**旧考古笔记**里说“灵槐能放大灵能，是连接两界的‘天线’”，她要试试用甲骨传设备给玄栀。
检测仪最后跳出行文字：“天枢监执事带的人快到了，灵槐在殷墟西门外，老槐树下有石阵。”林小满握紧拳头，踩下油门，车窗外的夜色里，西门外的老槐树轮廓越来越近，树干粗得需要两人合抱，树枝在夜色里像张开的手。
就在这时，备用检测仪突然“嘀”地响了一声，屏幕上跳出新的预警，是红色的大字：“天枢监执事的车队距你3公里，他们带了蚀灵发生器——小心！”
林小满看着前方的老槐树，又看了一眼后视镜里越来越近的车灯，握紧了方向盘。她知道，这只是开始，要帮玄栀，要找爷爷，要阻止天帝，都得先过眼前这关——而这关的钥匙，就在副驾驶的甲骨里，在西门外的灵槐下。
夜色渐深，汽车灯光划破殷墟暮色，朝着老槐树的方向驶去，身后的追车还在，前方的灵槐树下，隐约有蓝绿色的光在闪烁，像在等她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