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桂长明,安浅还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霍思灵!
她笃定自己没听错,一想到桂长明的未婚妻是霍思莹,她无形中加快了脚步。
透过门上的条形玻璃,安浅看到桂长明扭着霍思灵的手,以扭曲的形状。
十指连心,可想而知有多疼。
而霍思灵是个外科医生,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安浅一个健步冲上去,踹开桂长明,把霍思灵拉到身后,紧接着掏出手机对准桂长明。
“滚!否则我立刻带她去验伤报警!”安浅不是开玩笑,她真打算这么做。
桂长明理理西装外套,张狂冷笑,“她敢吗?”
不用问霍思灵为什么不敢,因为她现在是霍思莹。
而桂长知道这一点,才敢这么对她。
“她有什么好怕的,该怕的是你!”
话毕,安浅转过身,查看霍思灵的伤势,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声音说道,“双胞胎除了指纹不同,DNA一模一样,你有什么好怕的!”
“可……”霍思灵为难的蹙起眉头。
她用另一只手托着扭伤的手,露出小臂上的淤青。
安浅先入为主的认定是桂长明干的,脸色越发凝重,“你甘心这么一个狗男人拿捏?”
“我爸和我哥很信任他,他爸救过我爸的命,所以我爸才会把我姐许给他。毕竟……”
霍思莹身体不好,想商业联姻并不容易。
“既然你姐没办法为霍家做什么,你何必还替她维持体面?难道你想你姐结婚以后,他继续缠着你吗?想想在外人眼里你是谁,他又是是谁!”
安浅愤恨的回头看,只见桂长明慢条斯理的整理发型,贪婪的目光越过她,落在霍思灵身上,毫不掩饰对她的鱼望。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你,你醒醒吧!”
闻言,霍思灵像被抽光了力气,后背撞在墙上,顺着墙根滑下去,捂着脸痛哭失声。
她凄惨的哭声在楼梯间回荡,桂长明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号丧呢你!你就算跟安浅一样成了一把刀又能怎么样?你赚到的钱、名誉、地位哪一样属于你?你不过就是个影子,想入非非,想成精啊你!”
“要不是看你是好人一个,我会答应娶一个植物人当老婆?我爸为你爸搭上半条命,我为你们家掩盖家丑,让你跟着我还委屈你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安浅捏了捏拳头,压着火转过身,“向她道歉!”
“我说的哪句不是道理?我为什么要道歉?何况,你算老几,你有什么资格管霍家的事?”
桂长明从头到脚打量着她,轻佻的啧了一声,“难怪慕池宁可去找替代品,也不要你,你这么装,哪个男人受得了?”
短短几句,他每个字都戳在安浅的肺管子上。
好,很好!
她把视频发给霍远,“你刚刚说的话,霍远很快就会看到。你不妨多说几句,那样你会死的更快,要不要试试?”
桂长明第一反应是抢手机,撤回消息。
他凶神恶煞似的扑上来,安浅轻巧的避开。他又一个饿虎扑食,再次扑空。
但这次他的目标是霍思灵,趁着安浅躲闪的空档,他伸手去抓霍思灵。
余光扫到这一幕,安浅二话不说赶去救人。
却见霍思灵跳起来,用身体的重量撞向桂长明,迫使男人了踉跄着倒退。
桂长明背后就是玻璃窗,虽然这里是地库,但窗户直通应急通道。
要是他撞破玻璃,霍思灵就有麻烦了!
安浅扑上去拉住霍思灵,不等她去抓桂长明,他已经从窗口翻了出去。
原来,窗户开着,谢天谢地!
桂长明背卧式摔在地上,这个姿势很容易摔到后脑勺。
所幸,他反应快,手撑地才没后脑勺着地,保住了一条小命。
趁此空档,安浅拉着霍思灵上车离去。
直到回到宿舍,把房门反锁,两人才松了口气。
屋里盖满了白布,维持着她度假前的状态。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拿着药酒折回来。
见霍思灵局促的站在原地,她拍拍身边的座位,“坐啊,我还能吃了你!”
“你为什么帮我?”霍思灵坐进单人沙。
安浅不解的笑了,“因为我是女人,而你是个可怜的女人。”
“你才可怜呢!”霍思灵低声嘟囔。
伤到了她的自尊心,安浅急忙改口,“可怜这个词不恰当,我换一个,你迫于家庭压力不能反抗,这总行了吧?”
她卷起霍思灵的袖子,把药酒搓热了娴熟的按摩她的手腕。
手腕断裂似的疼迅速减轻,霍思灵对她警惕慢慢放松,“你不好奇吗?”
“我好奇你那么优秀,为什么要活成你姐姐的影子?你姐为什么会变成植物人?还有哪个桂长明……你姐要是知道他是自己未婚夫,非气的好起来不可。”
霍思灵吸了吸鼻子,“我宁可她是现在的样子。”
卷起袖子仔细看,安浅恍觉自己刚刚看错了。
她手臂上的不是淤青,是刀疤。
每一处伤痕都是X,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我被绑架过……你和慕池被绑架一年之后,从你们绑架案中逃脱的一名主犯盯上了我和我姐。当时,我们家刚搬到临城,我和我姐人生地不熟……”
霍思灵闭上眼睛,又摇摇头,仿佛要清空那些不好的记忆。
这是PTSD的典型症状,安浅稍一用力,她疼的蹙起眉头,瞬间回过神来。
霍思灵迷茫的凝着她,“你不想知道了?”
“有些痛苦反复回忆等于一次次揭开旧伤疤,重复的次数多了不是伤口不会流血,只是麻木,感觉不到了。”这种方法安浅试过,但这样只会加重病情。
霍思灵更季迷茫,“麻木不好吗?”
“你我都是学医的,你应该知道患上情感障碍有多痛苦。尤其对异性表达情感的时候,面前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无论多么用力,都无法冲破。”
安浅只是现身说法,却不想霍思灵居然红了眼眶,“从来没人对我说过这些……”
“你有空谢我,不如多想想怎么对付桂长明。他敢这么对你,就敢恶人先告状。就算有我发的视频,我也担心……”霍家为了家族声誉而息事宁人。
那样一来,霍思灵往后的人生就真的暗无天日了。
尽管安浅没把话说完,她却猜到了,“如果真的无能为力,就请你多给我安排夜班和连台手术,这样我就能避开桂长明了。”
闻言,安浅心里一阵发苦。
霍思灵不敢回家,便在宿舍住下。
她下了夜班又自愿加班一整天,累的倒头就睡。
见她呼吸均匀,安浅蹑手蹑脚退出卧室。
不多时,就接到了保安的电话。
听说有访客,她急匆匆赶到小区门口,当车窗降下,她不由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