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梅饶有兴致,“说来听听?”
“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一条澄清视频。”文字有被曲解的可能,但视频不会。
这一点,秦梅不是没想过,只是缺少让她下定决心的理由,“发澄清视频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安浅的心提了起来,祈祷秦梅不会提出太过分的要求。
秦梅点开#池浅情深#的超话,把慕池的照片放大,“我要跟慕池吃一顿烛光晚餐,只有我们俩。吃完,我立刻发布视频澄清。”
这算什么条件?
安浅搞不懂秦梅为什么想见慕池,他俩八竿子打不着啊!
“您为什么想见他?”
秦梅调出另一张照片,“看看这个。”
照片上的人穿着制服,剃着寸头,英气逼人,而他的面部轮廓、眉眼与慕池有七成相似。
如果不仔细看,会误以为是同一个人。
安浅记得慕池也剃过寸头,当时他跟照片上的人年纪差不多,意气风发、俊朗帅气。
难怪秦梅想见慕池,原来因为慕池很像她因公去世的丈夫。
“您的条件我会尽力满足。但替陈院长澄清是看在你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儿上,我希望您能慎重考虑。”安浅礼貌的欠欠身,放下一盒顶级檀香便告辞了。
秦梅打开盒子,陈年檀香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也是那个人最爱的。
她把檀香放在老公的遗像前,指尖摸索着照片,思绪慢慢飘远。
直到赶回市区,安浅都在发愁怎么让慕池答应跟秦梅单独吃烛光晚餐。
她决定跟慕池回到刚结婚的状态,可而今看来,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可怎么才能让慕池答应呢?
她愁的一个脑袋两个大,车子停稳还是心不在焉。
突然,一辆超跑风驰电掣般冲过来,只听一声巨响,安浅车子的驾驶位凹进去一大块,前车大灯的玻璃碎片七零八落。
而超跑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饶是车灯摇摇欲坠,可驾驶位上的女人满脸得意。
慕莎胳膊肘支着车窗,挑衅的盯着安浅,“你车子停在我的车位,赶紧移开,不然我就再撞几下。我的车上了全保,保险公司负全责,你的车保顶天赔50万,多出来你得自掏腰包。”
安浅扶着后备箱,沉浸在眩晕感中。
自从目睹了安岳的车祸,她就落下了病根,医生说这是创伤后应急综合征。
慕莎见她冷着脸,一语不发,立时气不打一处来,“听说华康基金出事,我爸补给你不少钱,我的修车费你也不用自掏腰包,你板着一张苦瓜脸给谁看?”
深深的吸气呼吸,安浅的意识慢慢清晰。
而慕莎还在喋喋不休,“我是你长辈,你不长眼、不守规矩,仗着我爸离不开你就乱嚼舌根,我教训你不应该吗?”
“华康基金投资失败,爷爷断了你的财路,你就拿我出气!”安浅随手拍了几张照片,“小姑觉得#富家千金靠另类博出圈#这个标题如何?”
“你敢!”慕莎气势汹汹朝扑上来抢手机。
安浅不动声色的踢起一块石子,慕莎膝盖一软,不受控制的单膝跪地。
她双手及时撑地面,才没脸着地。
“小姑,我只是个晚辈,就算你把刹车当油门撞坏了我的车,也不用磕头认错。我的车也有全保,修车不花钱。”安浅说的客气,眉宇间却满是幸灾乐祸。
慕莎恨的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
“小姑说谢谢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这话该我对你说才对。”安浅伸手去扶她。
却被慕莎狠狠突推开,“滚!谁要你假好心!”
“小姑要送我一辆新车,我哪儿受的起?你还是留着钱补仓吧。听说医药股和科技概念股又跌停了……”
后半句只有安浅和慕莎能听到,慕莎瞬间脸色煞白,“你偷听我打电话!?”
“你跟给理财顾问打电话的时候那么大声,整个老宅都听到了。爷爷冻结了你的账户,你借钱炒股血本无归……”安浅啧啧叹息,清澈的眼眸满是怜悯。
慕莎气的抓狂,却没胆子扑上去撕了安浅。
一是她膝盖很疼起不来,二是她怕被亲爸抓包。
“我要是你就立刻闪人,等风头过来再回来。”说完,安浅头也不回的走了。
慕莎死盯着她的背影,恨不能盯出两个窟窿。
可她投资失败的事儿再被老爸知道,就不是冻结零用钱那么简单了。
安浅走进电梯,超跑的引擎呼啸着远去。
她握着扶手的指甲发白,电梯门一闭合,她立刻往嘴里塞了一颗药。
感觉好一些,她缓步走进理疗室。
给爷爷调整了换季温补的药方,安浅正在药房配药,管家走过来帮忙,“少爷这次出差时间够久的,您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安浅知道这话是他替慕老爷子问的,“马上就院庆了,他会在那之前赶回来的。”
其实,她也拿不准。
但慕池对校庆和院庆的宣传片都那么上心,庆典他不可能不参加。
闻言,管家伯伯松了口气,“少爷这次出差日程很紧,老爷子都联系不上,这几天饭都吃的少了。”
安浅跟慕池没有联系。
但这不能被外人知道,她轻笑着打趣,“爷爷太宠着他了,他都多大的人了,还能照顾不好自己?”
安浅边说边把草药放进破壁机研磨,机器的轰鸣声盖过了管家的声音。
她没听见管家伯伯说了什么,只看到案子上放了一串车钥匙,是一辆保时捷。
可怜慕爷爷一把年纪了还要替女儿善后,不知道是幸福还是不幸。
安顿慕爷爷吃了药,她马不停蹄赶去私立医院。
唐毅帆说安岳有反应了,家人的声音或许能够唤醒他。
这些天,安浅每天都去医院跟大哥说话,但除了那次眼珠转动,安岳再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她倒在床上,打算眯一会儿在洗澡,却一觉睡到了天亮。
她抻了个懒腰,看到日程上写着学术研讨会,顿时睡意全无。
早高峰,她的车面目全非,只能去挤地铁,好不容易赶在开场前进入会场。
一道熟悉的背影小跑着钻进会议室,慕池脚步一顿。
安浅很少穿正装,今天她穿了一身白色连体裤,曼妙的身段一览无余。
她胳膊上搭着米色风衣,与慕池手臂上的是情侣款,若有若无的笑意爬上慕池脸颊。
秦朗循着他的视线看去,立刻调出嘉宾名单,“老板,太太在邀请名单上。”
“晚宴呢?”
“也在。”
慕池提步走进电梯,“把东西送过去。”
“是。”
学术讨论会为期三天,安浅知道要参加晚宴,特地带了两套礼服。
研讨会密度高、强度大,她经历了一整天头脑风暴,想赶在晚宴前抓紧时间补觉,却发现床上摆着一个硕大的礼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