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微微蹙眉,欲言又止,而他些许的迟疑便让罗素抢先。
“提词器当然有,可对安医生这种博闻强记的高知分子,用的着提词器?”
“既然这样,那就等我把一整本台词都背完了再拍吧。谢导和罗编剧有大把的时间,就请静候我的佳音。”
安浅气场全开,不卑不亢,朝谢铭礼貌的点头示意,便把目光转向秦朗,“让车掉头,我不舒服要回去休息,顺便琢磨台本,不能枉费了罗编剧的心血!”
罗素眯了眯眼,攥紧拳头。
担心她控制不住暴脾气,谢铭扯了扯她的袖子。
慕池看重的人他们开罪不起,罗素硬生生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再看安浅。
她走进休息室,背对着外侧,枕着手肘,闭上了眼睛。
安浅已经是个病号了!
不管她是不是装的,秦朗都当真了,“安医生永远这么敬业,身体吃不消了也要硬撑。江城妇医院爆炸案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身体怎么吃得消!”
他嘴里感叹着,顺便展开毯子盖在安浅身上,还贴心的关上休息室的推拉门。
罗素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秦朗是属狗的,还是只舔狗!
“谢铭,这就是你要强捧的人?”
她看不惯就怼,从来不管对方什么来头。
但谢铭做不到那么洒脱,他压低声音劝说,“姑奶奶,咱们新电影的启动资金非池娱乐占七成,慕少是他得罪不起的资方大佬。”
“慕池只是太子爷,他还没当家呢!瞧你那副怂样!”罗素家底殷实,对慕家的事情如数家珍。
谢铭胸口憋闷,拉着她往外走,“咱们到外头说。”
罗素火刺刺的甩开他,“就在这儿说!”
她就是要让安浅听见,不然她怎么还白依凌的人情债?
白依凌替她解决了儿子上国际学校的问题,赶紧把人情还上,免得日后麻烦!
“慕少投资的附加条件很简单,把国立医科大学和附属医院的专题片拍出电影的质感。”
“这个我知道,不用你说!”看着谢铭焦灼的神色,罗素又有点于心不忍。
见她不说话,谢铭以为她听进去了,“跟白依凌比起起来,安医生知性优雅,专业性强,还是国立附院年轻医生中的佼佼者,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一点你是很认可的,怎么见到本人,你就变卦了?”
“前不久,她被爆出误诊致人死亡,还殴打患者家属,这么没有医德的医生不配为国立附院代言。”罗素语气笃定,好像亲眼见证了一切。
她油盐不进,谢铭愁的眉头紧锁,“台本已经定稿,你呆在这儿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还是回去照顾儿子吧!”
“你为了靠脸上位的女人,你赶我走!?”罗素和谢铭可谓是工作上的夫妻,只要对方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彼此的心意。
安浅一出现,谢铭就要赶她走,这让罗素感情上无法接受。
“罗素!”谢铭声音不由自主的抬高。
可他很少动气,意识到失态了,立刻压低声音,“我知道你的台本是为白依凌写的。”
罗素瞳孔收紧,心虚的移开视线。
“你不愿意改,我忍了。可你要是因为个人原因搅黄了下一部电影,你对不起的不止我,还有整个公司和剧组的同事!我就算从此不拍电影都没什么,可公司的员工怎么办?”
罗素张了张嘴,却羞愧的开不了口,“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安浅不合适。”
“你可真是死脑筋!”谢铭叹了口气,不想再做口舌之争,“我这就让人给你订机票。”
罗素恼恨的瞪了他一眼,摔门去了驾驶室。
她捅了娄子,可以一走了之,谢铭却不能不管不顾。
他抱歉的看向秦朗,“罗素在为儿子上学的事情烦恼,他儿子是轻度自闭症,江城这边只有白氏旗下的教育集团有这样的学校。可那个学校只收外籍人士的子女,普通人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她丈夫也因为儿子跟她离了婚,还请你见谅。”
“您不用在乎我,安医生不往心里去最重要。”秦朗扫了一眼休息室。
谢铭狠狠拧眉,他一个大男人,总不好去敲单身女子的房门,便讪讪的走了。
外面发生的一切都是白依凌安排,她收买罗素恶心安浅。
慕池是二手的,剧本是二手的,连安浅的工作都是白依凌一句话可以否决的!
可如果安浅因此被击垮,白依凌做梦都会笑出声!
二手的用着更顺手!
白依凌,等着瞧!
专属班车停在宁家花园门口,安浅慢吞吞的走下车。
她昨晚没睡好、没吃早饭,还被气的头昏,走了几步就觉得腿软,她索性坐在花坛上吃早点。
浓稠配比刚好的蛋白质粉、搭配牛肉鸡蛋酱三明治,让安浅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微风和煦,阳光普照。
安浅浑身暖洋洋的,有点发困。
她额头抵着立柱,这么睡会儿也不错。
忽然,跑车引擎的声音就迅速由远及近,她迷迷糊糊转过头。
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挡住阳光,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安浅被他的影子遮住。
四目相对,安浅眯着眼认出了慕池。
“听说你把导演和编剧炒了?”慕池俯身,挑起她的下颌。
安浅正困着,懒洋洋的伸出胳膊。
她主动投怀送抱,慕池喉头紧了紧,“浅浅,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有证驾驶,合规合法。”安浅眯着眼睛傻笑,像只犯迷糊的小狐狸。
慕池熟练的公主抱,安浅额头贴着他的脖颈,乖顺的不像话。
他怀疑张妈在便当里加了作料,却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松软的大床上陷着两道身影,慕池目光灼灼的凝着她,“浅浅,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不想吗?”安浅揽着他的脖颈,气息喷在他脸上,直教慕池口干舌燥,“送到嘴边的美食不吃岂不是太浪费了?”
慕池低头吻下去,安浅双手环着他的脖颈,手指轻碰了一下运动腕表。
一张亲密照片同步传送到安浅手机上,她愉悦的弯起眼睛。
下一秒,慕池把她手腕压在头顶,“浅浅,这时候你眼里只能看到我。”
话毕,他瞳色渐深,好像一个黑洞,安浅随时会被他吸进去。
……
安浅打定主意报复白依凌,就做好了心里建设。可她高估了慕池的技术,更高估了自己。
看着锁骨和颈间的印记,她赌气在家研读台本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安浅哭笑不得,只听刷拉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