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岳睡沉,安浅才肯离开。
她眼睛肿的像核桃,声音沙哑,“大伯说,我哥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他知道你我是协议结婚,咱们不用住在一起。我会给他租个郊区的房子,等他彻底康复送他出国。”
一如既往,安浅的计划里没有慕池。
慕池紧绷着咬合肌,吊儿郎当的冷了她一眼,“你把什么都安排好了,跟我说什么?”
“这段时间,谢谢你。”安浅诚心诚意,“等……”
等月子中心赚了钱,她会把钱慢慢还给慕池,到时候他们就两清了。
而她刚开了个头就被慕池逼进死角,耳畔传来慕池压抑的嗓音,“谢?你打算怎么谢?”
他俊逸不凡的脸隐在黑影里,车子略过一盏盏路灯,映着他的脸忽明忽暗,让人无法琢磨。
“是这样,还是这样……”
男人的手顺着安浅的衣缝钻进去,随意煽风点火。
他了解安浅,清楚她所有弱点,轻而易举就让安浅乱了呼吸。
慕池亵玩的态度侮辱性极强,安浅恼恨的推开他,“拿开你的手,别碰我!”
而男人恍若不闻,他被安浅的淡漠激怒了,“你不是要谢我吗?”
下一秒,安浅再次被慕池的身影罩住。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慕池脸上,车内陷入一片死寂。
范叔和秦朗吓得大气不敢出。
四目相对,两人眼中都闪烁着愤怒的火苗,谁都不肯退让。
车子在十字路口等红灯,街对面就是地铁站,安浅伸手去推车门,却被慕池拦腰抱住。
咔哒,车门被反锁。
“放开!”安浅冷眼相对。
慕池嘴角戏谑勾起,“说点好听的,我爱听的,我就放过你。”
“鬼知道你爱听什么。”安浅挣了挣,没挣开。
她耳垂吃痛,下一秒就被慕池堵住呼吸,这张嘴太快把他气死了!
吻又狠又急,安浅被咬疼了,重重咬回去,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去。
隔板缓缓升起,范叔与秦朗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把车停进车库,悄无声息的离开。
事后,安浅被慕池抱进浴室,她本就哭肿了眼,一双眸子染了雾气,勾的慕池心痒难耐。
“大哥住进来,让张妈照顾他。”
安浅似懂非懂的凝着他,咬着唇没说话。
嫣红的唇瓣几乎被咬出血来,慕池捏着她的下颌,蹭着她的嘴角,“没有地方比我这儿更安全。”
张妈曾是安家的管家,她不会出卖安岳。
观海云庭安保措施一流,闲杂人等进不来。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你得住这儿,不然会引人怀疑。”
慕池眼底染了笑意,满心的愤怒瞬间烟消云散,可他掐着安浅腰侧的手慢慢收紧,“你答应是一回事,今晚的账还没算完。”
“今晚什么账?”安浅第一反应是慕池坑她,“你别得寸进尺!”
“明知故问不是个好习惯,何况你还倒打一耙。”慕池低哑的声音侵入耳膜。
男人肆意点火,安浅喝了酒又吐得一塌糊涂,本就四肢无力,被热气一蒸,她站都站不稳,只能搂着慕池的脖颈支撑。
两人的距离被迅速拉进,慕池蹭着她的鼻尖,顺利入港。
转天一觉醒来,安浅头昏脑涨,喉咙好像被塞了个桃子,咽唾沫都困难。
她下午约了苗慧和梁晶晶定装修方案,强撑着爬起来。
见她脸色不好,张妈试试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烫?我去拿体温计。”
39.1……
“这么高!我让姑爷派车送你去医院。”说着,张妈就要去给安浅拿外套。
却被安浅拦住,“药箱里有退烧药和消炎药,我吃上睡一觉就没事了。慕池很忙,别动不动就找他。”
张妈内心是拒绝的,但安浅坚持,她也不好强求。
安浅浑身发冷,好像又回到了那场大雨。
她像只落汤鸡,战战兢兢的站在慕家老宅金碧辉煌的客厅里,冷的牙齿打颤。
披着众人异样的目光,她低头盯着脚尖,恍觉自己赤着脚。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个乞丐,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穿鞋,脏死了。”
粉色毛绒兔子拖鞋,是她在慕家的专用拖鞋。
脚是冷的,但鞋子很温暖。
“谢谢。”她声音低的像蚊子哼哼,甚至不敢抬头看那人的脸,只记得那只手长的很好看。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客气!”
现在回想起来,那人阴阳怪气跟慕池如出一辙。
她在慕家感受到的第一份善意来自慕池,可为什么长久以来,她都认定是慕临呢?
哪里出了问题?
人类思考上帝会发笑,安浅思考就头疼欲裂。
她痛苦的抱着脑袋,却一只大手按住手,“再扯头皮都要掉了。”
安浅觉得聒噪,用被子蒙住头,头疼的快要炸开。
见她把头埋在枕头下面,总算不再撕扯自己的头发。
慕池这才看向张妈,“她发高烧,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他低沉的声线满是愠怒,张妈也意识到自己大意了,“小姐说她心里有数,我就没多想。”
“快40度,再烧人就傻了!”
看到体温计上的数字,张妈也慌了神,“赶紧送医院吧。”
慕池烦躁的摆摆手,把床头柜上的药拍照发给左乐成,紧接着发出一条语音,“赶紧滚过来!”
左乐成是唐毅帆的学生,国立附院脑外科一把刀。
他博士毕业后就去非洲做国际救援,前不久回国到国立附院做了急诊科主任。
刚下班就接到慕池的电话,他拎着急救箱马不停蹄赶过来,见慕池好好的顿时火大,“你好人一个,发的什么催命符?”
“浅浅高烧,吃了退烧药热度下不去。”慕池语气消沉,满脸颓然。
他发丝垂下来,耷拉在额前,衬衫扣子开了三颗,能隐约看到脖颈上抓痕。
而手腕上的抓痕很新,一看就是刚受伤不久。
能让他束手无策,左乐成还是头一次见。
“把浅浅的检测报告给我,最新的。”左乐成记得安浅还在抗阻断。
“我去找,你先进去。”不由分说,慕池把人拽进卧室。
左乐成被拽的一个趔趄,差点儿栽在地上。
安浅似乎被噩梦魇住,怎么叫都没反应,慕池废了好大劲才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
见左乐成拿着注射器一动不动,慕池的脸几乎垮到地上,“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