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镶嵌黑色蕾丝边的真丝睡衣,黑色水溶绣花的透明纱质外披,同色贴身衣物……以及各种清趣用品。
呵!
安家出事的时候,外公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她嫁给慕池,外公却要成人之美了。
如果她还是落魄的安家女,只怕连宁家庄园的门都进不来!
但最坑的不是这个,而是……
慕池拿浴袍的时候一定看到了睡衣,他却一声不吭,摆明报复安浅让他催吐!
真是狗咬吕洞宾,就该由着他浑身长疹子!
睡衣的蕾丝堪堪遮住大腿根,外披齐膝,可透明的面料,穿了等于没穿。
听到脚步声,慕池从手机上移开视线。
浴巾被安浅系在腰间,吊带裙在透明的黑纱外披下若隐若现。
她随意的挽着头发,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让人不舍得移开视线。
安浅去拿替换的衣服,修长曼妙的曲线让慕池的眼神愈发深沉。
她转过身,就见慕池斜靠着沙发扶手,好整以暇的望来。
睡衣领口开得有点大,安浅下意识的拢紧外披。
她水葱似似的手挡在前胸,锁骨与填天鹅颈一览无余,在温润的灯光下白的晃眼。
“宁爷爷要是看见他精心准备的衣服被你穿成这样,得多伤心啊!”慕池嘴角噙着戏谑。
他侧卧在沙发上,大长腿随意的搭着,透过浴袍下摆几乎能看到他里面的衣服,简直没眼看!
安浅拿了毯子扔过去,劈头盖脸遮住慕池,她一阵风似的钻进卫生间。
慕池轻笑着露出头,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套男士家居服,嘴角的笑意满满放大。
当安浅再次走出卫生间,便对上了慕池玩味的视线。
“浅浅,你都不知道我会来,却随身带着男士睡衣,你该不会闻着我的气息才能睡着吧?”
“随身带男士睡衣是自我防卫的技巧之一,少自作多情!”安浅冷扫了他一眼,关掉床头灯躺下。
来到远离是非的滨城,压在她身上的担子消失不见,困意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席卷而来。
安浅梦到了小时候,父母被警方带走,大哥下落不明,律师无能为力。
她哭着恳求外公,外公避而不见,还让管家把她送去慕家。
那天,雨下的很大,安浅跳下车往回跑,可宁家庄园大门紧闭,她哭哑了嗓子都无人理会。
几个小时后,她落汤鸡似的走进慕家,狼狈至极。
哪怕病了大半个月,她依旧记得慕池、白依凌和慕莎鄙夷的神情。
直到……
急促、粗重的呼吸,濒死的窒息感,把安浅从旧梦里拉回现实。
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光线被遮光窗帘挡的严严实实。
安浅打开床头灯,循着呼吸声快步走去,只见慕池鬓角的发丝被冷汗浸湿,他的薄唇一张一合,像条脱水的鱼。
“慕池,醒醒,慕池,醒一醒!”她焦急的呼唤,但慕池毫无反应。
这才过去多久,他就昏过去了?
安浅来不及多想,见茶几上的玻璃杯还有大半杯水,拿起来就要往他脸上泼。
慕池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锋利、戒备的目光让安浅瞬间僵住。
“装神弄鬼!”她拉着脸要放下水杯,却被慕池拉住手腕。
安浅不爽的盯着他,“松手,别得寸进尺!”
见好就收不是慕池的风格。
他坐起来,拿走水杯,一饮而尽。
他畅快的松了口气,好像刚刚因为密闭恐惧症差点儿昏迷的不是他,“有老婆真好,半夜口渴还有人端水。”
“你这么想进医院就赶紧去开间房,看在你奄奄一息的份儿上,我外公会答应你任何要求。”安浅惊出了一身冷汗,见慕池一脸散漫,她就想把眼前的男人赶出去。
慕池挑起安浅的下颌,“你打算带着我的遗产嫁给谁,慕临,还是赵尚?”
“无聊!”安浅推开他,重新躺下。
这次,她留了左手边的床头灯。
柔和的灯光在床前投下一片温柔的暖意,一直暖进慕池心里。
那年,校车被劫持,见绑匪拿着慕池的照片,慕池机智的躲到座位底下。
安浅用书包挡住座位,可慕临和慕莎架不住绑匪的威胁,暴露了慕池的位置。
绑匪错把安浅当成白依凌,被一并带走。
他们被关在集装箱里,饥饿和恐惧如影随形。
共患难没能让安浅和慕池和解,安浅对他避之唯恐不及,而慕池对她的整蛊也变本加厉。
慕池看着床上隆起的一条团,安心的合上眼睛。
安浅并不知道他们此刻思维神同步,只闷闷的叹了口气。
慕池的字典里向来没有感恩这个词儿,她早该习惯了,有什么好气的!
一夜无话,早餐时分,安浅见到了宁老爷子。
这么多年过去,宁老爷子变化不大。他比慕爷爷还年长几岁,看着却比慕爷爷精神的多。
“浅浅,长成大姑娘了。”宁老爷子感慨的打量着安浅。
安浅攥了攥拳头,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外公。”
“这里也是你的家,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你小时候,最喜欢在后花园放风筝,我让人准备了好多种风筝,等会儿你去选个喜欢的,跟小池一起放。”
安浅下意识的垂下头,遮去下颌处极细的伤痕。
她被风筝线划伤过,早就不喜欢放风筝了。
对上宁老爷子热切的目光,想到自己的目的,安浅理应乖巧的道谢。
可她的喉头好像被什么黏住,话在嘴边就是开不了口。
慕池揽住安浅的肩头,悻悻的叹了口气,“你一来,我就失宠了,早知道我就不带你来了。”
“臭小子,早餐都是你爱吃的,赶紧去吃,堵上你的嘴!”宁老爷子嗔怪的睨着他。
看着满桌精致的早点,慕池啧了一声,“明明都是浅浅爱吃的,您的心都偏到太平洋了。”
宁勋也跟着抱怨,“你们两口子赶紧走吧!你们一来,我的家庭地位就急速下降。你们多住几天,我爸眼里就彻底没我这个人了!”
他和慕池一唱一和,逗得宁老爷子乐得合不拢嘴。
安浅静静看着两个男人耍宝,而她自始至终都是个外人。
忽然,宁勋朝她看来,“浅浅,你们医院是不是快成立一百年了?这次院庆和校庆规模不会小吧?”
安浅正愁着无从下手,小舅就递来了梯子,他跟慕池串通好了?
外公早就对遗产做了分配,小舅帮慕池能得到什么好处?
可这些不是安浅该管的,她得先保住工作,“我们院准备从建校、建院开始,按照编年体的形势拍个纪录片,把医院和学校的风云人物根据时间线串联起来。纪录片拍好以后,会投放到各大平台。”
“这么大手笔,拍摄场地选好了吗?”宁勋饶有兴致,完全看出表演的痕迹,“要不要我帮你们参谋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