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撑着伞打开车门,安浅接过雨伞,跟着警官向警车走去。
“浅浅!”
她脚步一顿,转头看到慕池拎着炒米粉的材料和小炒黄牛肉。
男人走的飞快,雨水在他脚边溅起的水花打湿裤腿,而他浑不在意。
警官想阻拦,安浅微笑着恳求,“他是我先生,我们说好一起吃晚餐的,我能跟他说几句吗?”
女警显然没想到她结婚了。
与一旁的男警官交换了一下眼神,松开安浅,“长话短说。”
“谢谢。”
安浅打开车门,示意慕池上车。
男人从善如流,却握着她的手,“怎么回事?”
“傅继辉说杀死桂长明手术刀上有我的生物样本。我包里的手术刀不见了,我怀疑霍思灵偷走了我的那把。只要把我做成凶手,她和霍远都不会有事。
“之前交给警方的杯水里用助眠药的成分吗?如果有,说明霍思灵有嫌疑,当晚你们住在一起,她最有条件偷走你的手术刀。”
安浅会随身携带手术刀防身,这一点慕池是知道的。
而她言语中透着无奈,“即便如此,我还是要配合调查,不然岂不是显得我心虚?”
“我去找霍远。”慕池忍不了安浅被冤枉。
他目露凶光,安浅不免心下惴惴,故意笑着打趣,“你不打算两头吃了?”
“我只想吃你。”慕池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真想把她拉上车带走。
安浅察觉到他眼底的欲往,不动声色推开他,“正经点。”
她要关门,慕池却坚持送她上车。
女警官打开车门,安浅坐上车,男人抬眼看向女警官,“我太太胃不好,不能空腹太久,不能吃太辣的。她刚下了手术,还没吃晚餐。”
他声色温和,凶神恶煞的表情全然不见踪影。
这么温柔的男人跟绯闻满天飞的霸总判若两人,女警愣了愣才正色道:“我们会提供盒饭。”
“谢谢。”
在询问室,女警官陪安浅一起吃了晚餐。
简单的盒饭,让安浅躁动不安的五脏庙安静下来。
她以为只是简单的询问,却没想到警官拿出了她的确诊报告,上面显示她有非常严重的PTSD,发病的时候会失控。
不仅如此,她还看到了在法国那个被她刺伤的男人。
手术刀的前端嵌在他两根肋骨之间,指指的刺进他的心脏。
桂长明出事前,他们发生了冲突。
但这些都不是最致命的。
最致命的是,她在桂长明死亡3小时前离开了宿舍。
虽然视频中女人没露正脸,却穿着她的衣服,开着她的车。
毫无疑问的,这个人是霍思灵。
“那天,我救了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安浅想不通。
稳住,稳住,不能慌!
她深吸了一口气,“霍思莹房间的水杯里有助眠药的成分吗?”
警官没说话。
安浅的心沉了下去。
慕池本想第一时间去找霍远,却转去了龙乾会所。
包厢里,慕临静静的听着交响乐,餐桌上放着精致的饭菜,醒酒器里红酒已经醒好。
“找我什么事?”慕池坐进沙发抽烟,“有话快说,我很忙。”
慕临倒了两杯酒,“我们叔侄很久没一起吃饭了。我劝你把手头的事放一放,好好吃饭,我保证你不会后悔。”
“好。”
嘴上答应,慕池却一动未动。
慕临不懂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直到他抽完一支烟。
他正要发作,就见秦朗送来两个便当盒。
一分米饭,一份小炒黄牛肉。
慕池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嘴角抽了抽,慕临把酒杯往前推了推,“这是你酒庄出的酒。”
慕池只扫了一眼便推到地上,“以后想喝直接跟我说。慕家二老爷喝假酒喝进医院,丢不丢人?”
看看几乎被喝光的酒,慕临的脸色几乎垮到地上。
小炒黄牛肉的味道散在空气里,掩盖掉假酒的味道。小馆子饭菜的味道与龙乾会所格格不入,却异常诱人。
见慕池吃的那么香,慕临都忍不住想尝尝他那道菜了。
“跟浅浅在一起之后,你的口味也跟着变了,这么粗鄙的菜都吃的这么香,只可惜浅浅往后怕是连这种菜都吃不上了。”
他向来阴阳怪气,慕池只轻蔑一笑,“有个词儿叫接地气。这其中的快乐你永远不会懂。”
“浅浅被警察带走了,你不担心吗?据说,警方证据确凿,她被定罪的可能性很大。一旦她的罪名坐实,你跟她只有离婚一条路了。爸是不会允许你有杀人犯的妻子,除非你想离开慕家。”慕临幸灾乐祸,似乎预见到安浅会被定为杀人犯。
慕池慢条斯理的拧开瓶装水,“把我踢出慕家是你把法国刺杀照片,和浅浅确诊报告交给警方的理由?”
“不然还能因为什么?”慕临给他夹了一块鱼肉,“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你跟浅浅离婚,要么你自动放弃继承权,离开慕家。”
慕池仰头喝水,神色如常,眼底却涌动着黑沉沉的杀意。
而桌对面的慕临还在碎碎念,“如果你选一,浅浅会死。如果你选二,我可以把能证明安浅无罪的视频送给你。前提是,你公开发表声明。”
“如果我选三呢?”慕池松开领带,摘掉手表和结婚戒指,边说边活动手腕。
他没明说,但慕临也猜到了他想干什么。
他嚯的站起身朝门口快步走去,慕池却冷笑着走过来。
握住门把手,慕临暗暗松了口气。
而下一秒,房门被紧紧锁住,他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他第一反应是按铃呼叫服务生,可没等他走过去,就被慕池揪着衣领抵在墙上,紧接着当胸挨了一拳。
那一刻,他感觉心脏停跳了一秒,整个人血液都凝固了。
“这一拳是替浅浅打的,你骗她那些好事都是你做的,让她被你蒙在鼓里这么多年!”
慕临嘲讽的笑了,“这么说,你还得为你自己打一拳?”
一拳怎么够?
慕池的拳头雨点似的落在他身上,让慕临结结实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濒临死亡。
他没少健身,学了好多年搏击,身手不怎么样,但至少抗揍。
可慕池的拳头太硬,硬到他挨了一下就心存畏惧,数不清的拳头落下来,他感觉灵魂都出窍了。
对着人肉沙包发泄完,慕池依旧气定神闲,好像刚才那套组合拳不是他的杰作。
而他滴血的拳头暴露了这一点。
“想我离开慕家可以,但那样就没有慕家了。如果24小时内,警察没收到证明浅浅无罪的视频,慕氏集团会在一周内被拆分、拍卖,我说到做到!你要是敢赌,就尽管放马过来!”
话毕,他戴上手表和戒指,阔步离开。
直到他走远了,慕临才艰难的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