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浅点开微博,果然看到一份DNA报告。
所有关键信息都打了马赛克,只保留了最下面一行,无血缘关系。
“这么一行字能说明什么?”
安浅觉得好笑,可对上刘蕊担忧的脸,只好缓和语气,“我家的事都过去多少年了,我家里人都不在国内,就算我不是我爸妈亲生的,把我的事儿翻出来也掀不起浪,所以这事儿说的一定是别人。”
“第一个说的是慕总吗?”毕竟,他女朋友那么多,每个礼拜都不重样。
安浅拨出慕池的号码,“我这就问他。”
刘蕊想阻拦,电话已经接通,“老婆,想我了?”
饶是刘蕊承受能力强悍,也打了个激灵。
安主任和慕总私下得多腻歪?刘蕊不敢深想。
“听说上热搜的新孩子是你的?”安浅戏谑调侃,全然没有头顶草原的愤怒与哀伤。
刘蕊给她手动点赞,她偶像就是这么牛!
“你有了?”慕池尾音上扬,甜的能齁死人。
噗……
刘蕊耳朵快化了,捂着耳朵溜之大吉。
安浅轻笑着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挂机,却听慕池幽幽道:“你猜对了,那人不是安锐。”
她心头一沉,那么她跟安岳血液样本的DNA比对报告是不是也出了?
“你还知道什么?”慕池声音沉闷,让人窒息。
安浅不顾上回答,登录医院后台,却只查到了自己和安锐的检测报告。
她今早分明把安岳的血液样本也送过去了,为什么查不到进度?
安岳不可能是坏人!
她颤抖着手打给检验科,“我是妇产科的安浅,我今天上午送检了两份检测样本,却没查到检测进度。”
“安医生,我都忙昏头了,忘记跟你说了。你送来的其中一份样本做不了检测,样本失效了。”
失效!?
这么巧?
唐毅帆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让血液样本失效?
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有人对血液样本动了手脚。
难道安裕说的都是真的,一直以来她都是唯一不知道真相的人?
顷刻间,安浅感觉有什么碎了。
多年来坚信的东西塌了,她无力的滑到地上,眼泪夺眶而出。
她压抑着不让哭出声,忽然电话里传来男人温柔的声线,“老婆。”
她恍觉刚刚保留了慕池的电话,“我想见‘安锐’。”
“我去接你。”
挂断电话,安浅一头扎进洗手间,不停用冷水洗脸,直到脸颊有些麻木,她才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傻子。”
当年出事的时候,她了解不到事情的全貌。她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可事实并非如此。
亏她嫌弃慕池,到头来脸都打肿了。
傻透了!
慕池来的很快,他亲自开车。
车子冒出一串浓浓的尾气,而他顾不上把车开进车位,打算直接去找安浅。
刚解开安全带,他看到阴影里站着一道纤细的背影。
背影的主人踢着石头,一块块小世石子咕噜噜滚进角落。
乌黑的发丝微卷,从肩头滑落,映的她侧影乖巧。
住进慕家后,安浅很沉默,经常一个人捡了石头往老宅的湖里扔。
慕池教她打水漂,她学会了露出笑容才告诉他一块石头代表一点不开心,多扔几块就不会不开心了。
现在她把不开心都踢走了?
慕池饶有兴致的看着,见她又去捡石子,他才按了喇叭。
安浅下意识的把手背到身后,手心的石子掉在地上。
她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子,拍拍手上的土坐进副驾驶。
慕池拉过她的手,用湿巾把她的手仔仔细细擦干净,“安主任的洁癖呢?”
“你对医护人员有误解!”
她话音未落,便被慕池拉进怀里,“当年的事情我会查清楚。”
男人声音不高,却足够让人安心。
“先听听假安锐怎么说吧。”安浅推开他,生怕又被晚高峰堵在路上,“快走,我有好多问题要问他。”
这次,慕池没有带她去找安锐,而是直奔保税区。
走进办公室,安浅一眼看到屏幕上安锐的脸,不对,确切说是安裕助理孟怀。
而坐在他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安裕。
安浅觉得难以置信,“你怎么把他给弄来了?”
“他想要钱,难道不该做点什么?”慕池拍拍身边的座位,“有想问的就用对讲机告诉秦朗。”
安浅坐下,慕池分了一只耳机给她。
堂堂大总裁连多买一副耳机的钱都没有?
她不爽的转头看,白色的耳机牵着两个人,跟他们的关系一样,一根绳上的蚂蚱。
慕池想到的却是他们坐在校车上,一起听歌。
而一盘碟没听完,他和安浅被绑匪带走。从那天之后,他神使鬼差绑在一起,直到现在。
“可以开始了。”慕池低沉的声线透过对讲机。
“是。”
秦朗给安裕使了个眼色。
安裕拧开气泡水喝了一口,举手投足之间满是雅痞的做派,“孟怀,这么多年不见,你长进了。当嘿客,伪装安锐,你不怕以前的投资者发现你还活着,找你算账?”
“没什么好怕的。”孟怀双手被束缚着,费劲的举起来抽了几口烟。
安裕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么说有人保你,那个人是谁?”
“你猜。”孟怀张狂冷笑。
“是安岳。”
孟怀没说话,扫了一眼身边的壮汉,“老子饿了,要吃饺子,福记三鲜虾仁和茴香羊肉的,外加一碗饺子汤。”
壮汉想给他一拳,却因为秦朗的眼色悄然离去。
安裕一脸不信,“安岳都自身难保了,他保的住你?”
孟怀还是没说话。
“直说,安家的钱转哪儿去了!”安裕没耐心跟他耗,问的直截了当。
孟怀靠着椅背,仰头吐烟圈,“你再猜!”
“你!”安裕眯了眯眼,目露凶光,“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再也见不到你的家人?”
“你可以试试看。”孟怀有恃无恐。
安裕扫了他身边的壮汉一眼,壮汉掏出一叠照片。
是孟怀妻子女儿的照片。
“我查过,你妻子名下有800万,都是你人身意外险的赔偿金。保险公司的调查报告上显示,你8年前就死于交通意外。你把所有钱都留给你妻子,但你知道她要再婚了吗?带着你的房子、钱和女儿一起改嫁。”
壮汉亮出一张亲密合照,照片上的大人孩子满脸幸福。
“不,这不可能!”孟怀难以置信,双眼泛着红血丝,眼角都要瞪裂。
“给她打个电话就什么都清楚了。”安裕点燃烟斗,静静的看着孟怀崩溃。
壮汉用孟怀手机拨通他妻子的电话,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老婆,我新买的酒你放哪儿了……”
声音很快消失,紧接着传来很轻的关门声。
“不是说好暂时不联系吗?”
“家里怎么有个男人?”孟怀颤抖着声音质问,“他为什么叫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