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问!”安浅头昏脑涨,拿了薄荷油抹在太阳穴和玉枕穴上。
她垂着头,好像随时会睡过去,让慕池想起小时候养的猫儿。明明困得要死,却强撑着不肯睡。
慕池把人拉起来,推进卧室,“睡会儿,谢导那边我去解释。”
“不行,大家忙了一上午,不能因为我饿肚子。”安浅扒着门把手,语气坚决。
慕池戏谑挑唇,“只有你会为了吃年夜饭,饿的胃里难受也不肯吃东西。”
说起这个,安浅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踢中慕池的小腿,“你说那是慕家的规矩,我年纪小不懂事就信了。我不找你麻烦,你还敢旧事重提?”
“吵架你倒是牙尖嘴利!”慕池推开门,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血腥味在口腔中散布开去,安浅反手就是一巴掌,“你属狗的毛病改不了是吗?”
慕池的鼻尖在她颈边蹭了蹭,“你有意见?憋着。”
安浅侧脸瞪他,她正要说什么就听到有节奏的敲门声,“一定是谢导他们来催了,你起开!”
谢铭不会那么没眼力见,慕池没有动。
很快,门外又有了动静,“小池,方便聊几句吗?”
是慕临的声音。
安浅大吃一惊,“这是我的套房,他找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这是我的套房。”慕池点点她的鼻尖,眼底闪过一抹坏笑,“乖乖的,别让他发现你在这儿。”
安浅:!?
凯文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慕池的套房,他是慕池的人!?
难怪他对自己那么照顾!
安浅正想着就听到慕池懒散的声音,“小叔,喝点开胃酒吗?”
“也好。”
慕池到了两杯冰镇的干白,递给慕临一杯。
他慢条斯理的押了口酒,好像慕临来是来陪他品酒的。
慕池不说话,慕临却不能不说,“小池,集团的金融产业正在整合的档口,按理说我应该留下来帮你。老爷子的意思是我们俩都在金融产业浪费资源,让我选个部门平调过去。”
他不想寄人篱下,就把老爷子搬出来压慕池。
爷爷的话在慕池这儿就是圣旨,“爷爷想的周到。金融产业重组事情又多又杂,累着小叔就不好了。海外事业部清闲、事少,做一单够吃好几年,事业部的杨部长马上就退休了,那里正缺人手,小叔不妨考虑一下。”
“你跟老爷子想到一块去来了。”慕临眼底闪过一抹喜色。
慕池不解的蹙眉,“既然爷爷点头了,小叔为什么还来找我?”
“海外事业部有两个案子是你在跟进……意大利邮轮港和曼彻斯特港口重建。”
想从他嘴里抢肉吃,做梦!
“小叔,我从来不替别人做嫁衣。”慕池看了看时间。
慕临意味深长的勾唇,“我不让你白放手,有你的好处。”
“洗耳恭听。”
“你和白家的桌下协议,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慕临信誓旦旦。
一门之隔的安浅差点儿笑出声,一小时前透露慕池和白家桌下协议的不是他?
慕池低低的笑了,“小叔觉得我敢做不敢认?”
“这个不和你胃口,如果我能让浅浅对你死心塌地呢?”慕临晃动酒杯,成竹在胸。
慕池脸色微冷,“浅浅是我妻子,她怎么对我都是我老婆。而且,我不喜欢外人插手我们的私事。”
既然来了,慕临就不打算放弃,“白依凌的案子一旦开庭,你和白家的协议会自从作废。而浅浅能帮你紧紧抓住宁家,让浅浅对你死心塌地,对你百里无一害。”
慕池余光扫过卧室紧闭的房门,眼浮出一抹坏笑,“小叔打算怎么做?”
“我都安排好了,时机一到会通知你。”慕临不愿多说。
慕池懒得追问,因为他只对一件事感兴趣,“小叔真舍得放弃浅浅?”
“我不舍得,你会把她让给我?”慕临苦笑着挑唇。
“她能嫁给我还要多亏你啊!白捡这么好的老婆,我为什么要放手?”
面对慕池的炫耀,慕临捏紧拳头,“等我消息。”
他前脚离开,慕池阔步走进卧室。
卧室里没人,卫生间灯亮着。
他转动门把手,房门被反锁。
穿过衣帽间,他从卫生间的侧门走进去,只见安浅正用冷水敷脸。
“都听到了?”慕池靠着洗手台,侧眼睨着她。
安浅闷哼了一声,把毛巾扔进冷水里,用洗脸巾抹去脸上的水渍。
镜子里的倒影依旧眼圈泛红,看来冷敷没什么效果。
“觉得委屈?”慕池语气漫不经心,视线却始终黏在她脸上。
深吸了口气,安浅把心中翻滚的情绪压下去,“没什么好委屈的,在其位谋其政,你、慕临都没做错。只是,拿我做交换很无耻。”
慕临猜到了她的底线,可她不能把慕临怎么样,这种无力感让她十分沮丧。
“我再说一次,你和慕临的事别扯上我。”安浅把洗脸巾扔进垃圾桶,因为带着气,洗脸巾重重砸进垃圾袋。
她转身要走,却被慕池拉进怀里,“你这幅样子很容易让人误会你喜欢慕临。”
“你不用费心试探。我对慕临只有感激,而那些感激都是你整我造成的,你现在反过来怀疑我喜欢慕临算不算自作自受?”安浅讥讽的语气带着隐忍的怒气。
慕池岂会听不出来?
“激将法对我没用,我不是慕临,不会为了利益抛弃你。”他信誓旦旦。
安浅在气头上,没空细想,“我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记得提前通知,我好早做打算。”
慕池捏住她肩膀的手紧了紧,他薄唇翕动,终究什么都没说。
他没拒绝,安浅就当他答应了。
她头也不回的走了,直到传来关门声,慕池才一脚踢翻垃圾桶。
深吸了几口气,他拨通秦朗的好号码,“两个在建港口项目的雷埋好了?”
秦朗笃定道:“都布置好了。明年市政厅换届,即便有人查,也查不出什么。”
“把太太宿舍楼下的媒体清走,她得搬回去住。”慕池嗓音低沉。
太太刚搬到观海云庭才几天?老板和太太又闹翻了?
可秦朗不敢追问,公式化的应下,“4S店的人说,太太的车发动机有点问题,您看?”
“芯子换全套,别让她看出来。”
“是。”老板这么费心让太太满意,何不说句软话哄哄太太呢?
慕池走出电梯,透过玻璃墙反射看到安浅与一个男人面对面,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