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莞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什么都没说，指尖在还略显稚嫩的厉霖川的照片上碰了碰，低声问：“原本，你准备让我去哪？”
一共两辆车，一辆是权风衍，另外一辆是谁？
“那一辆是去机场的路，”厉霖川轻笑道，“是顾琛安排的车，如果没有意外，我应该在中途把你拦下来。”
“小琛？”顾晚莞静静的抬起了眼，“他也知道？”
“他不知道，”厉霖川知道她的意思，略顿了顿，继续说，“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并不是刻意瞒着你。”
“既然如此，他去哪里安排的车？”
他的解释完全超过了顾晚莞的预料，过载的信息量在脑海里拥挤着抢夺位置，她要努力保持冷静，才能不被牵着走。
“我知道裴馥雅不会坐以待毙，”厉霖川淡淡道，他垂下眼皮，深刻的双眼皮褶皱微微上挑，显得冷漠而薄情，“不论如何，她都救了顾琛一次，这份恩情迟早要报，不如在我掌控范围内，成全了他。”
只要计划成功，裴馥雅便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可以继续毫无负担的生活，剩下的事，他会另行安排。
顾晚莞闭了闭眼。
环环相扣，谨慎而缜密，像极了厉霖川的风格，他甚至想到了顾琛的情绪，如果不是李管家的突然背叛，这件事绝对不会暴露在她面前。
“这就是所有了吗？”她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了，”厉霖川声音轻了些，等了好半晌不见她开口，自暴自弃一般低笑了一声，“晚莞，你在想什么，和我说一说好不好？”
顾晚莞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她定定的坐了一会儿，才重新开了口。
“按照你的计划……裴馥雅，她会怎么样？”
瞒过了下面办事的人，却瞒不住权风衍，厉霖川既然换了人，应该也料想到了之后的结果。
“我会尽全力救她出来，按照顾琛的承诺，悄无声息把人送出国，给她一笔足够后半生挥霍的钱。”
他的声音毫无波澜，机械一般的回答着顾晚莞的问题，眼神却从来没离开过她，幽深的眼底深不可测，等待着她的回复。
“如果没救出来呢？”顾晚莞问。
这一次厉霖川回答的没有那么快了，他看了顾晚莞一会儿，低声吐出了四个字：“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也就是说不论什么结果，他都不会意外，顾晚莞被这其中蕴含的冷意震了一下，忍不住抬眼看了他一眼。
在她的心中，厉霖川一直是特殊的存在，这份特殊不仅仅是因为她对他的感情，更多的是因为他自身的清朗和俊雅。可现在的厉霖川像是一个她从没见过的人，陌生而又冷血，哪怕有心理准备，她依旧觉得恐惧。
“一次性和你说了这么多，可能对你来说冲击大了点，”厉霖川抬手，在她发顶揉了一把，“不过前因后果都在这里，从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天开始，裴馥雅就完全成了过去，晚莞，现在你愿意相信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