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霖川长眉轻轻挑了挑。
厉振鸿的话蕴含了好几种意思，属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倒是不知道，你已经到了这一步。”他轻笑，眼神略带讥讽，“怎么？厉文变成这样，让你力不从心，想要找我合作了？”
厉振鸿知道他开口提这件事，必然会被厉霖川嘲讽，并没有在意，慢条斯理的倒了杯茶，吹了吹浮叶：“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要让位给你？”
“我们的亲缘关系，还没浓厚到那个地步，”厉霖川扫了眼屏幕，见顾晚莞绷着一张小脸正在书架上翻找，淡淡的勾了勾嘴角，“说吧，你的条件。”
他对厉家确实没什么兴趣，不过既然有这个机会，他也不会白白错过。
“都说了让你别急，”厉振鸿放下茶杯，拿起了一旁的拐杖，“我有三个孩子，厉雄鲁莽，厉文毒辣，唯有厉寻最合我心意，你知道为什么，这家主我没交给他吗？”
厉霖川年少时期从不喜欢追问父母这些老黄历，厉寻和井白雅也从没和孩子们提起过这些，因此除了捕风捉影的传言，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原委，薄唇动了动，还是没有打断厉振鸿的话。
“他太意气用事了，”厉振鸿艰难的站起来，颤颤巍巍拿过了一旁的文件，“朋友，兄弟，爱情，仁义，他什么都想要……欲望太多，弱点就太多，厉家算上旁支上百人，不能交到这样的手里。”
他中气不足，语调又慢又沉，像是在惋惜，也想是在怀念，厉霖川却丝毫不受影响，面无表情的反问：“他只是想做一个正常的人，有什么问题？”
亲情友情爱情，本身和事业并不相关，硬要混为一谈，无非就是为无能而找的借口。
“我知道你的想法，鱼与熊掌可以兼得，是每个年轻人都会有的，自以为是的冲动，”厉振鸿抽出一张照片，推到了厉霖川面前，笑了，“你若真觉得这些可以互不影响，便回答我一个问题……那姓权的小子都欺到你门上了，你为什么迟迟没有采取行动？”
厉霖川瞳孔缩了缩，那张照片是权风衍和顾晚莞站在一起聊天的照片，看上去竟出奇的和谐。
“因为你不敢，”厉振鸿扣了扣桌面，帮他回答，“你担心会波及到门外那丫头，所以畏手畏脚，以至于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生生拖成了如今被动的局面。”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要教给你最后一个道理，”厉振鸿咳嗽了两声，也不再卖官司，把文件抽出来，平铺在了桌面上，“既然来找我，你也应该想到了，厉家如今的局面，是我一手安排的。”
“霖川……从你小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你的才华，你是天生的领导者，是厉家更进一步的希望，”厉振鸿眼神突然亮了起来，他像是一瞬间点燃了生命，枯朽的脸都透出一股红润生机，“你是我选中的人，厉家下一任的家主。厉雄和厉文我自有办法拔了他们的爪牙，从此之后，没有人能再挡住你的道路……只要你按我说的做。”
“做什么？”厉霖川沉声。
“抹掉她，”厉振鸿扬手，直指显示器中顾晚莞的脸，“只有这样，才不会被绊住脚，所有善后你都不必操心，我自会安排。只要你听我的，整个厉家，从此就只属于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