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霖川平时很少用香水，他不喜欢一切刺激性太强的东西，包括味道。但毕竟身份不同，参加一些宴会以及重要场合的时候，也会多少喷一点表达重视，久而久之，这种淡香就停留在了顾晚莞记忆中，一提起来，就能想到那股淡如青草的味道。
她耳廓发红，把他推开了一些：“……别闹，我不准备用香水……”
“不行，”厉霖川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单独和别的男人出去还不让我跟着，总得做点什么让我放心，这是最低的底线了，当然，如果你想用些别的方式，我也不介意。”
他意有所指，说话之间视线已经不轻不重的在顾晚莞白皙纤细的脖颈上走了一圈，薄唇轻轻一勾，眼神跟着暗了下来。
顾晚莞条件反射捂住了自己的露在外面的脖子。
厉霖川不知道什么毛病，最近对她这脖子格外热衷，顾晚莞可不想带着小草莓去见人，赶紧答应了下来：“好好好，香水，我喷，把自己喷成空气清新剂！”
厉霖川浅笑着放开了她。
小家伙学武术的地方，周围几乎都是底店，京城飞一样的节奏在这里像是被人按下了慢放，走进巷子就能感受到一股发自内心的舒适和畅快，顾晚莞带着承轩敲了敲师傅的门，不一会儿，就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承轩！”老人叫了一声，单手就把小家伙拎了起来，“这几日不见你过来，怎么，偷懒？”
“承轩没有！”小家伙大声反驳，“我有好好锻炼，没疏忽的！”
似乎知道小家伙较真，老人托着长调哼了一声，让他们先进来，然后回身拿过鼻烟壶，坐在了摇椅上：“来，耍一个我看看。”
小家伙定了定神，气沉丹田，发出一声低呵，打出了第一拳。
顾晚莞还是第一次看他练武术，小小的胳膊和腿似乎凝聚起了全部的力量，每一次动作都干净有力，落点的位置毫不犹豫，就算让她这种外行来看，也不难看出，如果继续这样练下去，将来会有怎样的身手。
“受气了？”
一直没开口的老人突然问。
他的声音并不高，在不远处专心致志比划的小家伙应该是听不到，顾晚莞顿了一下，觉得这话应该是问自己，轻轻点了点头：“是遇到了些不好的事。”
老人没说话，在一旁的石台上磕了磕烟袋。
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他不同，厉承轩这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火气，和当初厉霖川一模一样。
“戾气太重，”老人淡淡的开了口，突然扬起了声音，“承轩！再来一次！”
小家伙正练到一半，不明白为什么师傅突然叫停，但闻言还是停住了动作，稍做调整，又从第一套拳法开始，挥出了小拳头。
武术毕竟需要调动全身心的精力，比起一般的运动更容易累，小家伙第二套拳法打下来，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连动作也没有之前流畅了。
“再来一遍！”
老人又提起了声音，承轩动作一顿，擦了擦额头的汗，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重新摆好了架势。
汗水顺着额头低落，很快在地上积起了一点水痕，顾晚莞看的有点心疼，忍不住移开了眼睛。
“练武的人，控制不好情绪，就像是喝醉的屠夫拿着锋利的刀，”老爷子突然道，不失锐利的眼神落在了顾晚莞身上，“小丫头，你就是厉霖川那小子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