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霖川倏地停下了动作。
谢刑早就已经昏迷过去，裹着绷带的胸口看不出呼吸的起伏，顾晚莞甚至完全看不出来他是死是活，大颗大颗的掉起了眼泪。
“你护着他？”厉霖川看着珍珠一样的泪水从她颊边滑落，声音有些发哑，“顾晚莞，他值得你掉眼泪？”
顾晚莞说不出话，用力的摇了摇头。
她并不是想护着谢刑，可厉霖川这副模样，让她觉得无比害怕。
“霖川……”
“让开！”厉霖川没了耐性，他从很久之前就没用这样的语气对顾晚莞说过话，今天反倒破了例，“或者你想亲眼看着我从窗口把他扔出去！”
这里楼层并不高，如果谢刑没受伤，从窗口跳出去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可他现在高烧昏迷，真的这样做，只有死路一条。
“你别这样，”顾晚莞睫毛颤了起来，水润的眸子染上了祈求，“二少，就当我求你，行不行？……”
厉霖川压榨了所有的精力，收尾工作扔给吴超赶过来，推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耳鬓厮磨的样子，而现在，顾晚莞竟然还在求他不要对谢刑动手。
“好……”他笑了起来，声音低沉又嘲讽，“很好。”
灰暗的低落从他眼底浮现出来，转瞬埋在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中，厉霖川的眼神从顾晚莞身上移开，拖着谢刑走向了窗口。
“厉霖川！”
顾晚莞惊呼一声，厉霖川身上的冷意那么骇人，她真的担心他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闭嘴。”厉霖川淡淡的说，他冷漠的扫了顾晚莞一眼，拿出一只手铐，把谢刑铐在了窗边的栏杆上。
没有预想之中的可怕事情发生，顾晚莞终于微微松了口气。
谢刑从始至终一动不动，似乎在厉霖川进来的时候就陷入了昏迷，他身上到处都是斑斑血迹，只有在被手铐铐住的时候，微不可查的动了动手指。
“我答应过你不让他死，”厉霖川直起身，讥诮的勾了勾嘴角，“但是现在，我反悔了。”
很多年没有出现过的毁灭欲重新升腾而起，厉霖川突然轻笑了一声，捏着谢刑的脖子，拎小鸡一样把他拎到了窗边，重心向外，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
“以为他的体重，不出二十分钟，就可以完全滑下去，顾晚莞，你既然开口求我，应该已经想好了条件吧？”
顾晚莞身体一僵，血液一寸寸冷了下来。
她差点忘记，厉霖川从不做亏本生意，求他做什么，一定要有相应的回报，才算被答应。
“你想怎么样？”顾晚莞问。
她眼中的失望委屈，疏离寂寞，统统混杂在一起，不躲不闪的盯着厉霖川，像是死火山顶端燃烧殆尽的灰尘。
“我的想法取决于你的做法，”他轻哼冷笑，对顾晚莞勾了勾手指，在她慢慢靠近的时候伸手扣着她的下巴把人拉了过来，薄唇在她唇瓣上贴了贴，“来，让我看看，你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