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刑这一次没有后面人追逐,依旧谨慎的没走大路,他一边提防左右,一边带着顾晚莞走街串巷,带起的风把他的外套吹的哗哗作响。
“告诉我位置,”顾晚莞在后视镜扫到他又开始渗血的肩膀,低声道,“我自己去找他,你找人给你处理伤口。”
“……不用管,”谢刑听到她的话,冷硬的声音柔和了一点,稍稍降低了速度,“权风衍的人随时可能追上来,你应付不来。”
顾晚莞拧了拧眉,忍不住吐槽:“说的好像你比他强到哪里去了一样……”
一丘之貉,如果可以,她觉得还不如她自己走来的安全。
谢刑没有遮挡,风声在耳边呼啸,听不清顾晚莞在说什么,但知道她一定是在嘀咕自己,低笑两声,在她后脑的头盔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
他虽然没走大路,但前进的方向一直没有变化,顾晚莞盯着前方,每靠近一点,心里的忐忑的就多一分,不知不觉手心已经紧紧攥在了一起。
谢刑没有带着自己绕路,说明他并非信口开河,厉霖川也许真的已经从警局出来,现在正前面不远的地方。按理来说,顾晚莞应该要为马上能够见面而感到高兴,可不知为什么,她越靠近,就越觉得心悸。
“前面就到,”谢刑突然放慢了速度,他眸色深深的看了顾晚莞一眼,在一堵矮墙后面停住了车,“顾晚莞,答应我不胡闹,我就带你过去。”
顾晚莞沉默的坐直身体,摘下了头盔。
谢刑没动,他全凭一条长腿稳着摩托,侧边的单梯都没放下,就这样低头盯着顾晚莞,大有如果她不出声,就直接把车开走的意思。
“我不喜欢藏着掖着,”顾晚莞轻声道,“谢刑,让我下去。”
“先回答我,”谢刑伸出手,拦腰把她圈在了自己和油箱之间的狭小空隙里,“你真的想见他?”
他来之前愤怒和嫉妒交织,满心都是要让顾晚莞认清现实的想法,现在只差一墙之隔,突然又萌生出了一种念头——他想带她走。
谢刑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把人关在冷库时候,顾晚莞的凄然的眼睛,他还是喜欢她鲜活倔强的的模样,所以如果她反悔,他不介意做一次好人,替她选择一回逃避。
“想,”顾晚莞眼睛像一口秋日深潭,平板无波的看向了他,重新说了一遍,“让我下去。”
谢刑喉结滑动了一下,停顿半晌,沉默着下了车。
直立的摩托车高度不小,顾晚莞这个姿势够不着地,她向下看了一眼,准备直接跳下去,谢刑却又重新伸出手,单臂环着她的腰,强硬的把人抱了下来。
“他是和徐破浪商量好的,”谢刑神色微冷,边扶她边说,“为了等权风衍露出尾巴,顺带清理了他身后的一帮蛀虫。”
唐家,厉文,厉雄……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虎视眈眈的世家,厉霖川的做事风格这么多年一直没变,他狂妄自信,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一定要一网打尽。
顾晚莞没说话,只有睫毛的微弱颤动,暴露了她真正的想法。
“他并没有被控制人身自由,相反,他今晚才是活动最自由的那一个,”谢刑说着,把顾晚莞带到了一处隐蔽的角落,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蹲了下来,“至于他为什么没去救你……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