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和厉家老爷子是一个时代的人，在当年也是各地呼风唤雨的人物，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这里，就是当年的厉老爷子也不敢这么做。
不过厉霖川并不在乎。
他懒洋洋的转了转戒指，手边的酒杯被酒侍自动续上了酒水，修长的手指压着杯托晃了晃，晶莹的液体流淌在杯壁，打击出微不可查的声响。
“老爷子已经归西，”厉霖川大逆不道的挑了挑唇，薄唇吐出的话比利刃还要锋利，“泉下有知知道您对他如此惦念，想必今夜也会登门拜访。”
到了这个年纪的老人最是迷信，听到他这么说，当场就没压住火气：“你说什么？你个……”
“我劝您注意场合，”厉霖川依旧淡漠，“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到时候丢了面子，别说我没提醒过您。”
郑老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虎目往两边一扫，身后的人就向前一步迈了上来。
“郑老。”
“守着门口，”郑老压低了声音，“给我看好他们！”
那人扫了厉霖川和周成一眼，低声应了一声。
周成跟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见情况有变，悄无声息的摸向了腰间。
厉霖川看了他一眼。
虽然有一段时间没见，但两个人之间的默契还在，厉霖川的眼神冷静而镇定，似乎是在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
周成深深看了他一眼，收回了手。
“你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郑老在安排好之后，慢慢恢复了理智，“这件事管到底，除了得罪人一无所有，你告诉我你为了什么，我们也不是不能商量。”
厉老爷子去世，厉家现在明面上是厉斯年管理，但明眼人都知道厉霖川在厉家的地位不比厉斯年这个家主差，如果真的闹到了鱼死网破，对谁都没有好处。
所以他强行挤出了一点耐心，还是要尝试和厉霖川交流。
“没什么……”厉霖川轻描淡写的笑了笑，“老爷子，我为了理想和和平。”
这话是真的，答案也是真的，但郑老听完脸色都变得铁青，如果不是场合不允许，就差起来直接动手了。
理想和和平？
他厉霖川？
谁不知道他五脏六腑无一不黑，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现在和他讲理想和和平？这和把他当成傻子玩有什么区别？！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厉霖川冷冷一笑，“郑老，你躲在幕后这么多年，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人？”
“你说什么？”郑老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安，“我忘了谁？”
“该说您年纪大了，还是贵人多忘事……”厉霖川摇了摇头，“连当年和您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都能忘了，您还真是无情……”
郑老眉心拢了起来：“少兜圈子！”
“我是个热心的人，最见不得别人失望……”厉霖川略一偏头，眼皮微抬，“所以，我带了人想和你见一面。郑老，您看那边，那边那位，仔细想想，还记得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