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说了久不在京城，又抛出了这样的问题，基本上就处在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步，厉霖川因为这个问题动怒，那就正中她下怀，如果没有，她也能解释的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厉霖川身上，和外面热热闹闹的宾客们不同，里间的气氛显得剑拔弩张，令人忍不住紧张。
顾晚莞忍不住笑了一声。
老太太不愧是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和顾盈这种段位的根本没法比。
“看来您确实很久不回京城了，”厉霖川淡淡的勾了下嘴角，“不过老夫人耳聪目明，虽然人未到，捕风捉影的消息倒是听了不少。”
他们两个露出的神色都那么统一，饶是老太太城府再深，也从中感到了这两个小辈的讥讽，身子僵了一瞬。
“厉霖川你怎么和老太太说话呢？”厉雄不知从哪窜了出来，“平时不尊不重也就罢了，这是什么场合，你有没有点礼数？”
“我可是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坐下过，”厉霖川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脸，“您说谁没有礼数？”
他这么一说，大家才发现确实如此，几个女眷下意识都站了起来，局促的不知如何是好。
“二哥，你和我坐行不行？”迎面跑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往厉霖川腿上爬，“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泽泽！你快下来！”刚才那个干瘦的女人脸一黑，上前了两步就要拽他，“回去坐着，别胡闹！”
“我不下！”小男孩手脚并用，紧紧地扒着厉霖川不放，“我好久没见到二哥了！”
厉雄的脸色黑一块白一块，狠狠瞪了自己妻子一眼。
“好了，先下来，”厉霖川在男孩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叫姐姐。”
男孩乖乖应了一声，眨巴着眼睛看向顾晚莞，叫了一声：“姐姐好。”
顾晚莞笑了笑。
厉家到厉霖川这一辈有三个孩子，厉斯年是长孙，厉霖川排行老二，还剩一个年纪小的，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叫厉凯泽，是厉雄的儿子。
“好了，时候不早了，都坐吧，”老爷子终于开了口，“一会儿就该我们出去了，不管怎么样，今天都是厉家的场合，你们每个人代表的都是厉家的颜面，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行为不当，听懂了吗？”
“是！”众人异口同声，就连厉凯泽都下意识挺直了脊背，小小的身体绷出了一副贵族的颜面。
顾晚莞手指缩紧了些。
她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宴会，不是作为宾客，而是站在里面，说不紧张是假的，更何况今天在这里的人，顾家也罢，面前的老爷子也罢，都不是好对付的存在。
“没关系，”厉霖川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坐了下来，脸色晦暗不明，声音却极轻，带着调侃的味道，“我在这儿，能解决的就解决，解决不了就来找我，顾盈都不紧张，你紧张些什么？”
顾晚莞顺着他的话抬眼看了眼正襟危坐的顾盈，忍俊不禁的勾了勾嘴角。
和其余的宴会不同，这样的耳订婚宴主要是两家人向外界传达的信息，顾南山本来已经被打落尘埃，没想到竟然能借着顾盈的事卷土重来，说话办事处处透着小心，因此也没注意到，在厉霖川离开内场之后，顾盈和白映秋都朝着顾晚莞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还真敢过来啊，”顾盈站到顾晚莞身前，倨傲的哼了一声，“顾晚莞，你不是承诺我，轻易不出现在徐枫面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