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莞手机传来了一声震动，是一张隔空投送的申请。
她看了还没走远的孙瑶，点击了接收。
一个文件在灰色的圆圈被填满之后传送到了她的手机上，顾晚莞点开看了一眼，再抬头的时候，孙瑶已经没了踪迹。
她跑的很快，比她花钱雇佣回来的人还快上一些，顾晚莞的要求给了她一个借口，哪怕孙瑶再退缩一回，也可以继续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她只是做了一个没有办法的选择。
顾晚莞并没有嘲笑孙瑶的不坚定，反而她比谁都明白在一个完全不受重视的环境下长大，会让人变得多么自卑，所以她在最后，甚至善意的拉了她一把。
孙瑶领了这个情，把收集的文件证据，在走之前发给了她。
顾南山买通当时维修人的证据静静的躺在屏幕上，顾晚莞看了两眼，收起了手机。
“我要去找顾琛，”顾晚莞顿了顿，缓缓吐出了一口气，“他还在石斌那儿？”
“在，”厉霖川握着她的手，放在掌心揉了揉，“先上车。”
车里一直开着空调，温度和外面不相上下，但是顾晚莞坐进去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厉霖川看了她一眼。
“没事……”顾晚莞搓了搓手臂，飞快地勾了一下嘴角，“可能一下没太阳了，没适应……”
厉霖川沉默着升起了隔板。
有吴超在，他用不着自己开车，车子后面的空间是留给他们自己的，在到石斌那里之前，至少可以让顾晚莞缓解一些。
顾晚莞看着面前缓缓升起的小隔板，抿了抿唇。
她现在心情很乱，孙瑶说的话戳的她浑身不舒服，那些过去突然被一根看得见的线连了起来，顾晚莞几乎对顾家不抱任何希望，但她没想到，他们会如此灭绝人性。
那场水灾让多少人失去了性命和家庭，到头来，竟然只是为了一己私欲。
“我……”
顾晚莞咬了咬牙，她觉得自己声音有点颤，所以微微停顿了一下。
“我觉得，我现在应该……”
“晚莞，”厉霖川打断了她，他牵着她的手一直没松开，隔板升起之后从她身后环过顾晚莞的肩膀，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低声道，“你可以不用逼着自己现在做决定。”
这一段路，她完全可以先休息一下。
顾晚莞没说话。
她冰凉的手指放在厉霖川掌心，到现在还是僵硬的几乎没有知觉，但还是在他身边，缓缓闭上了眼睛。
“……顾琛从小就很懂事，”顾晚莞换了话题，她声音轻的像呢喃，但厉霖川确实听到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被关在乡下的土房子里时，顾晚莞还以为，只要自己承担了这些，顾琛就可以心无旁骛的养病，没想到事实根本就反了过来，她没能保护任何人，相反，是顾琛一直在保护她。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厉霖川亲昵的捏了捏她的手指，“顾琛恢复了健康，他在做自己喜欢的事，他有梦想和希望，最重要的是，他保护了自己身边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