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莞没出声。
刘琴对着顾晚莞，就像是对着最后一颗救命稻草，她看她没开口，就知道这件事还有转机，往前爬了两步，伸手就要去抱顾晚莞的腿。
“顾小姐……妍妍她的人生还没有到精彩的时候，她和你一样的年纪，正是最好的年华，我们已经知道错了……唐家，唐自强……她爸爸已经中风进了医院，能不能治好还是两说，唐家没有钱了，我们要负担巨额的医疗费用，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
顾晚莞冷漠的向厉霖川的方向靠了靠，躲过了她伸出来的手。
“顾小姐，”刘琴哽咽着抬起了头，乱发黏在她脸上，悲哀而凄惨，“我求求你了，只要让唐妍离开这里，失去她从小到大最熟悉的环境，也失去所有的庇护，这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惩罚……”
唐妍从刘琴跪下开始就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目光凝滞，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对她来说是一种惩罚？”顾晚莞长睫轻垂，低声问，“唐妍做的那些事，仅仅是这样，你就觉得她已经受到了惩罚？”
“她并没有到十恶不赦的地步！”刘琴哭道，“她只是鬼迷心窍了，那些事……那些事我让她和你道歉……唐妍！你过来！”
“她鬼迷心窍，”顾晚莞笑了起来，她艳丽的面容因为这个笑容而更加夺目，但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是冷的，“你到现在，还觉得是她鬼迷心窍吗？！”
刘琴哭声一滞，抽噎了一声。
“唐妍是咎由自取，可她为什么变成这样？！是谁告诉她想要的东西可以不管不顾的抢回来？是谁一次又一次给她善后，让她毫无顾忌？是谁不分青红皂白歪曲事实，把良心埋进土里，漠视别人的人生？”
“谁给你们的权利？！” 顾晚莞质问道，她眼眶微红，替三年前的自己微微捏紧了拳头，“刘琴，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们唐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刘琴羞愧的低下了头。
顾晚莞说的没错，她从没想过要阻止自己女儿的行为，哪怕明知是错的。这些年来，只要唐妍想要，她都会想尽办法帮她实现，为了让她开心，明里暗里做过多少违背良心得事情，她自己也不记得了。
她和唐自强，用了小半生的时间爬到今天的位置，一开始，她只是想让自己的孩子过的好一些，谁知道后来，一步错步步错……
“是我不好……”刘琴擦了擦眼泪，面对顾晚莞端端正正的跪直了身体，“顾小姐，我们一家人，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只能厚着脸皮，求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你说的没错，是我们两个人对孩子的溺爱，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所以，我甘愿接受惩罚。我留下来，让唐妍自己离开，从此之后，她背后再也没有家族的助力，能过什么样的人生，全看她自己……这样可以吗？”
顾晚莞沉默的扭过了头。
她并没有说不行，刘琴的眼里燃起了希望，小心翼翼的看向了一直没说话的厉霖川。
“会有人在暗中盯着你们，”厉霖川握住顾晚莞的手，指腹在她冰冷的手指上轻轻摩擦了一下，“晚莞放你们一次，但只有一次，如果你违背了今天说的话，那以后就用我的方式来解决。”
他深黑的目光意有所指的落在了唐妍身上，唐妍莫名听懂了他的意思，膝盖一软，跟着滑到了地上。
“不过一码归一码，”厉霖川懒洋洋的收回视线，对着一旁竖起耳朵的唐红笑了笑，“唐妍可以走，她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