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顾晚莞从来没有问过这件事，他还以为自己彻底瞒了过去，没想到今天突然在这里被她问了出来。
“姐，”顾琛坐正了身体，轻咳了一声，“你……是不是听说了点什么？”
“我知道了，”顾晚莞眼眶突然红了，“多久？”
“也没多久……”顾琛叹了口气，求助一样看了厉霖川一眼，“也就是小时候的事儿，后来顾雷出国，我也渐渐长大，他们就不敢了。”
移动血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方自愿，顾晚莞离开顾家，顾琛已经没有了牵制，白映秋他们自然不敢再动手。
“为什么不和我说？”
顾晚莞垂下了眼睛，她纤长的睫毛盖住了眼里的雾气，也盖住了一部分视线，顾琛无声的抽了一口冷气，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赶紧对着厉霖川双手合十晃了晃。
厉霖川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关键时刻他这个姐夫一点都不靠谱，顾琛还是只能靠自己，他摸了摸鼻子，想了半天，勉强组织好了语言。
“我其实一开始也不知道……”他低声说，“那个时候我还小，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还以为自己身体不好真的只是因为抵抗力衰弱，后来信息渐渐发达了，才觉得不对。”
顾家的人并不傻，他们知道他们这样的举动，无异于是在悬崖上走钢丝，一个不小心就会摔的粉身碎骨，所以在顾雷的状态基本稳定之后，就尽量避开了顾琛，没出现在他面前，也没透露任何消息。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顾琛要比一般的孩子聪明不少，他善于观察，也很细心，更重要的是他在电子技术方面有超乎寻常人的天赋，所以哪怕那些人来的越来越少，他也慢慢通过自己的努力查明了真相。
但他什么都没说。
顾晚莞已经快要进入走投无路的地步，全靠和他的约定撑着，况且他知道这个时候告诉她真相，以他们两个的能力，除了鱼死网破，没有别的选择。
再然后，顾晚莞选择了留在厉霖川身边。
顾家的人忌惮厉霖川，彻底收了手，顾琛本以为停止了这样做，他的身体就会慢慢恢复，没想到竟然一日不如一日。
他不是没想过报复，但他知道，还不行。
那个时候，他是顾晚莞活下去的唯一动力，顾琛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出了什么事，顾晚莞必然会不遗余力，去想办法救他，一点点小麻烦也就罢了，如果他捅出来的篓子过大，会直接毁了两个人。
别的暂且不谈，但他知道，他如果冲动，会让顾晚莞永远无法和心爱的人走到一起。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不想再牺牲顾晚莞的幸福。
“丘医生说，我的病是和血液有关，我才彻底确定了这件事，”顾琛叹了口气，看顾晚莞手背上落了一点湿痕，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了她，“不过在我的计划里，治好病之后，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姐，别哭了，你今天来找我，是从谁那儿得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