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莞沉默,指尖微动,一颗一颗的挑开了他衬衫的扣子。
她的动作很慢,柔软的指尖像是温软的玉石,不经意之间划过胸口的皮肤,厉霖川垂了垂眸,发出一声低笑,两只手臂放松的垂在一边,任由她动作。
顾晚莞跨坐在他身上,把那衬衫彻底解开,温热的手掌贴在了他的腰腹。
“疼吗?”她问。
“不疼……”厉霖川回答的十分淡漠,像是在和她讨论别人的伤口,“古川医院虽然是个很好的疗养地,但那里大部分都是生命垂危的病人,有时候安静的让我觉得,我们不在一个世界……”
他伸手卷了卷她的头发,懒洋洋的声音低沉而清冽,缓缓流淌进顾晚莞的耳朵。
“晩莞,我很想你。”
在过去的那三年时间里,他除了在病床上昏昏沉沉的熟睡,其余的时间大部分都在思考,顾晚莞会怎么样。
一定会很生气,会哭,会在他坠崖的边缘一坐就是一整天,不好好吃饭,人会变瘦……厉霖川能数出她会产生的一系列反应,哪怕厉斯年告诉他,她一切都好。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顾晚莞触摸着他身上的伤疤,垂下来的睫毛掩出了一小片阴影,看不出真正的情绪,“明知道我整个心都牵在你身上,你……就这么对待你自己的身体……”
“当时太急了……”厉霖川轻笑着放开了手,“医院的生活那么平静,一开始只是不能适应,慢慢的,哪怕是我,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
如果他的情报出现了问题,如果维斯并没有对止步不前的家族经济有所不满,如果权风衍人回不去,依旧有能力调动国外的人,如果他们的手,伸不到这家医院……
太多的不确定性围绕在他身边,如果放到从前,他必然不会心急,只悠哉悠哉的等待便够了,可那时候,他做不到。
“想回去找你……”厉霖川勾着嘴角,低声说,“每天都想,所以医院出现不寻常的骚动,那一瞬间,我失去了该有的理智。”
对方没有受过什么专业的训练,他明明可以在推开余琪的时候闪过,不费力的捉住对方,可情绪会让人露出破绽,最终导致了这条伤疤。
顾晚莞的手停了下来。
她一直这样静静的听着,把厉霖川在医院时那些空白的记忆慢慢补全,眼眶变得不堪重负,可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掉眼泪,只能闭上了眼。
“你……”她哽咽了一下,“你第一次说想我。”
“这么过分……”厉霖川撑起身子,把她的头轻轻靠在了自己肩膀上,在她背后慢慢拍了拍,“是我不好,以后常说。”
“……不爱听,”顾晚莞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蹭掉了差点溢出的眼泪,“谁让你想了……”
“也对,”厉霖川收紧了手臂,从善如流,“你看,我现在都不用想,就可以抱到你。 ”
顾晚莞偏头,咬了他一口。
这一口不重,与其说痛,倒不如说像是在心尖上挠了一下,反倒让厉霖川觉得有些痒。
“你……”顾晚莞僵了一下,猛地推开了他,“放手……我要回去!”
“何必呢……”厉霖川笑了,英俊的面容丝毫没有窘迫的意思,目光带着一点邪肆,“晩莞,我伤口痛,亲我一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