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江到底是心疼她,长叹了一口气,把骂人的话都咽了进去,半强迫的问出了权风衍的住址,然后又话里话外警告了一番,这才勉强放下心来,亲自把她送出了门。
他们临时换了车,权风衍这一次,越高调越安全,加长的商务毫不在乎外界的眼光,一路按照吩咐行驶到了他的别墅。
“来之前权老板让人打扫过了,”看权风衍一路连一句介绍都没有,郑昭叹了口气,主动承担起了这个导游一样的角色,“顾小姐,谢先生,你们的房间在主卧的旁边,是视野最好的位置,需要的东西可以直接和这里的佣人提,都是我们走正规渠道新招聘进来的,你们可以放心。”
顾晚莞的点了点头:“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是啊,很久以前承蒙权老板照顾,在这里寄宿过一段时间,”郑昭不同于权风衍,很会聊天,“所以如果有什么需要,找我也是一样的,既然已经达成了合作关系,至少这样的小事,我们要提前给你解决才行。”
“ 郑医生客气了,”顾晚莞跟着他边走边观察,淡淡道,“不过我有件事很好奇……”
“你说。”
顾晚莞瞥了他一眼,直言不讳:“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你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坦白讲,一笔很可观的费用,”郑昭十分坦诚,丝毫不在意把自己的目的告诉他人,“其实钱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的目的是观察。”
顾晚莞横了他一眼。
“天下之大,唯有人心是最玄妙的东西,”郑昭微微仰了仰头,日光从树荫缝隙中落下,衬的他的眼神格外专注,“我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免费心理医生,来来往往见过各式各样的人群,有很多人并不是天生的心理问题,他们大多数忙于生计,很大一部分的压力,来源于对生活的不满足。明白这一点之后,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顿了顿,像是在问顾晚莞,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如果物质条件都被满足,社会地位与生俱来,他们毫不费力得到了许多人拼尽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那么这样的人,他们的行动轨迹,他们的烦恼,会不会不同?”
顾晚莞轻嗤一声,不屑的移开了视线。
她不讨厌对自己的专业有执拗坚持的人,可郑昭这样把别人当成课题看待的方式,令她无法苟同。
“我想知道他们的世界是什么样的,”郑昭笑了笑,压低了声音,“顾小姐,你要不要和我打个赌,看看到最后,厉霖川和权风衍,哪个会赢?”
“我没兴趣,”顾晚莞毫不犹豫拒绝了他,“郑医生,人是会变的,处在不同的环境里,发生不同的变化,这才是人生,你的观察并不成立,定义也未免下的太早了一点。”
“是吗?”郑昭饶有兴致的偏了偏头,他并不记着反驳顾晚莞的观点,也不再企图说服她和自己赌博,在谢刑利刃一样的目光掷向自己之前,轻笑了一声,“既然你这样认为,那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