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钧提到周成,就像是少年时期的男孩提起了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如果不是眼底还闪烁着那一抹挥之不去的冷光,顾晚莞差点以为他们多么要好。
“他没说什么,”顾晚莞依旧淡淡的回答道,“只是告诉了我们一些陈年往事,比如……你什么时候开始走上了这条路,他为什么会落下一道那么长的伤口。”
夏钧的笑意顿收,慢慢坐了回去。
这似乎是他最不想提及的问题,夏钧重新点了一根烟,烟雾之中看不清表情。
“……他怎么说?”
“他说,你们的童年生活过得不太好,生活的很艰难,只是没想到你会走上这条路,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还不如没有出来。”
夏钧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放声大笑了起来,他笑得捶胸顿足,眼角都泛起了泪花,引得前面的手下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周成总是这么天真,”夏钧摆了摆手,“算了,和你聊也没什么用,你不会懂。”
顾晚莞无言,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她那双眼睛通透的像是两颗宝石,在被自己抓来的时候,口不能言,全靠这一双眸子表达愤怒,夏钧本以为自己会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些讥讽和嘲笑,亦或是他已经看习惯了的轻蔑鄙夷,可他淡淡一眼扫过去,却什么都没有。
这让夏钧忍不住怔了一下,又重新抬眼看了一眼。
“我能懂……”顾晚莞垂下了眼睛,“走投无路的时候,人就会想办法找一些无可奈何的出路,成哥如此,你也如此。你们从家里逃出来,我能理解,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一定会这样做。”
夏钧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说法,不由倾了倾身,饶有兴致:“怎么?你要给我讲讲你的故事?”
出乎意料的,顾晚莞轻笑了一声:“我的故事没什么好讲的,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过比起你来,还算好些,至少我做的选择,没有伤害到其他人。”
夏钧眯了眯眼睛。
他不知道顾晚莞是不是在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力,但他不可否认,他确实被她激起了好奇心。
“说说,”他抽了根雪茄出来,放在手上把玩,“相对的,我一会儿可以不堵你的嘴。”
顾晚莞扫了他一眼。
京城的路她多半认识,但现在所走的这一条,周围不仅没有标识,更没有什么显眼的建筑,就算她能想办法和厉霖川联系,也无法说明自己的方位。
夏钧是看准了这一点才这样说的。
“你知道我是怎么认识霖川的吗?”顾晚莞从善如流的讲起了过去的事情。
放在从前,这件事对她而言是一个不能掀开的伤疤,稍加触碰就隐隐作痛,不过现在这道伤口已经被厉霖川彻底治愈,能拿出来拖延一下时间,也是不错的选择。
夏钧听着她慢条斯理的声音,思绪顺着飘散了出去。
雪茄慢慢的燃烧,丝丝缕缕的烟雾在车内萦绕,顾晚莞讲完了故事,也没去管他的反应,对着面前的水瓶抬了抬小巧的下巴:“夏老板,我口渴,能不能解开绳子,让我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