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莞像是被蛊惑一般，抬起了眼睛。
秦瑞给的这张照片，是很久之前的旧照，厉霖川人在天台，周围的霓虹灯把整个场子点缀出一股纸醉金迷的味道，他独坐在一处，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之中，手指上的戒指反射出镜头洒下的点点银光。
矜贵疏离，就连眼神，都带着生人勿进的温度。
和现在完全不同。
顾晚莞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好看吗？”厉霖川垂下了眸，幽深的黑眸已经不见当年的冷漠，尽是冬日化雪般的柔和。
“好看……”顾晚莞环着他的脖子，偏头一个轻吻落在了他唇边，“都好看。”
不管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厉霖川，于她而言，都像是清晨的露珠，在她的人生中折射出的曼妙色泽，哪怕是伤感和刺痛，都变成了玫瑰色的甜。
“后悔过吗？”厉霖川贴近她的耳朵，低声问，“爱上我。”
顾晚莞把头埋进他肩窝里，笑了起来，额头抵着他肩膀，坚定的摇了摇头。
厉霖川轻笑，弯腰把人抱了起来。
太乖了。
他勾着嘴角，垂眸扫了顾晚莞一眼。
本想趁机用用美男计把那张明显为情而困的照片拿回来，可她既然像拿到了什么宝贝一样护着，那便由着她吧。
虽然丢人了点，但对方是怀里这人，倒也无所谓了。
玩闹到这么久，大家进了客房基本上都是倒头就睡，厉霖川被晚风吹散了那点星点的酒意，动作轻缓的把顾晚莞放到床上，瞥了一眼刚才震动过一下的手机。
“好梦。”他帮顾晚莞盖上被子，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秦瑞正在楼顶吹风，深夜登高，还没变得寒凉的夜风吹得他衬衫猎猎作响，听到门口传来动静，他才仰着脖子掀开了眼皮，对厉霖川笑了一下：“哥，我打扰你了吧？”
“知道打扰就别发消息，”厉霖川唇边带笑，缓步走了过去，“有事？”
“没有，”秦瑞给出的答案一如既往的欠打，“我就叫你上来陪我吹个风。”
“神经。”厉霖川轻嗤一声，目光垂落，顺着他的视线望了出去。
夜晚的别墅区没什么好看，茂密的绿植在午夜不会发光，黑黢黢的一片，像是隐藏在月色下蛰伏的怪兽。
“川哥……”秦瑞低声说，“那边的消息，你接到了吗？”
厉霖川没回答他，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我知道你不会坐视不理，”秦瑞继续道，“不过这一次，牵扯的比维斯他们一家，要更多。”
“和你没什么关系，”厉霖川打断了他，“刚才的视频我发给了老爷子，不出意外，三天之内他就会要求你带着方灵回去见他，你先把自己这点事弄明白了，其他的不用考虑。”
“我和灵灵说过了，”秦瑞并没有因为他赶自己走而生气，耸耸肩，竟洒脱的笑了起来，“我没你那么能忍，刚才，就和她说明了，我想要做的事。”
厉霖川瞳孔缩了缩。
“权风衍的事我们没有插手太多，可一直在旁边看着，她知道这件事的危险性，但她说，她还是想和我在一起，不管是以朋友的身份，还是作为爱人。”
秦瑞勾了勾嘴角，拍了拍厉霖川的肩膀：“川哥，你答应过晩莞不会再瞒着她，这几天没动静，是不是因为，你还没有考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