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穿的都很简单,清一色的长裤长袖,都是对遮挡紫外线很有效的深色,脸上的风霜是长年累月刻下的痕迹,顾晚莞观察了半晌,轻轻摇了摇头。
她不否认对方能找到跟演员一样的人,不露任何马脚的把货搬下来。但是演戏毕竟是演戏,和真实的生活不一样,这几个人无论是动作还是配合的默契,都不是能演出来的,他们是真正在这里靠这一个生活的船夫。
“奇了……”谢刑也看出了不对,眯着眼睛打量,“难不成他们真就这么胆大,不用在旁边看着?”
货物交接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都会造成成千上亿的损失,他不相信真的会有人为了规避风险,而雇几个外行来做这样的事。
“再等等……”顾晚莞也觉得不对,“看徐破浪怎么做。”
他们行动之前就已经说好,徐破浪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带过来的人不多,但毕竟都是专业人士,比较有经验,所以如果发现意外情况,顾晚莞这边最主要的就是保持镇定,非必要不出手。
谢刑以保护顾晚莞为第一,只要她不动,其他的并不在意,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他们能发现的问题,徐破浪自然也发现了,他面沉似水,和身后的一个貌不惊人的男人打了个手势,只见对方点点头,利落的换上了一身便服,搓着手走了过去。
“几位老哥……诶,慢着点,不好意思,我想问问这附近有没有个买打火机的地儿?”
这显然不是这个男人第一次干这样的事儿,他无比熟练,两根手指比在唇前,笑了一下:“我这找半天了,愣是没找着,方便的话,几位老哥能不能借个火?”
几个负责卸货的人一看就是老烟枪,知道烟瘾上来的时候,滋味磨人的很,理解的从兜里掏出来打火机,还体贴的给他点了一根。
星星火光在风中忽明忽灭,男人猛地吸了口烟,重重的吐了出来,骂了一句脏话。
“小伙子,大半夜跑这地方干啥?”一个卸货的人忍不住问。
“别提了,”那人的胡言乱语张口就来,“本来是路过这片想加个油,谁知道有段时间不来了,加油站没了,这他妈的……”
“你说之前在那儿的那个加油站吧?”几个男人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地方早拆了,别说加油了,你现在连瓶水都买不着!”
“要么说这就倒霉呢……你们几个这是?……”
“卸货!弄个糊口的营生!”为首的人把箱子搬下来,点了点数,“最后一箱了,我们也该走了,你怎么着?我们几个捎你一程?”
他们几个完全没有管地上的箱子的意思,男人看的愣了愣:“你们这卸货就放这儿啊?”
“谁知道这家人怎么想的,有人说放这儿我就放吧,反正照片我也拍了,到时候丢了也算不在我们头上。”
几个卸货的人纷纷应和,站起来插诨打科的拍着身上的土。
“……还真没有人来接货?”谢刑听着他们的对话,狠狠拧了拧眉毛,“晚莞,他们会不会已经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