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霖川的安排不仅代表着他个人,更是影响着以后整个厉家,徐律师把东西放下的一瞬间,就连厉振国也忍不住向前倾了倾身。
徐律师专门负责这一方面,厉霖川每修改一次内容,都会存一次备份在他手里,顾晚莞看着他翻开那些多年前的文件,呼吸停滞了一瞬。
从开始到现在,他一共修改了四次,内容和遗嘱差不多,全部是如果他出现意外的后续安排,顾晚莞细细看过去,眼眶一点一点红了起来。
第一次,厉霖川十九岁,文件只有短短一句话,将他名下全部财产交给厉斯年处理,由厉斯年代替他尽孝。
第二次,厉霖川二十三岁,财产翻了几倍,他重新规划了他的产业,名下公司和不动产交给厉斯年,其余的企业投资基金,交给秦瑞用作成立慈善基金会,成全了他背负在身上的家国情怀。
第三次,厉霖川二十五岁,顾晚莞跟在他身边的第二年,他没有更改前两项的内容,只是把新收购的企业和投资并做一体划给了顾晚莞。如果他不能继续插手她的生活,这些东西,足够她走出阴暗的生活,重新开启新的人生,算是给这段情谊画了句号。
第四次,他们领取结婚证不久,厉霖川只添了一句话。
今日之后,我名下全部产业,交由妻子顾晚莞,永不更改。
顾晚莞眼泪落下来,轻轻的笑了一下。
她那个时候尚且不知道厉霖川的心意,也不明白他口中,慎之又慎的抉择到底意味着什么,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他并没有骗她,只是自己太傻,被骨子里的自卑绊住,才将信将疑,最后都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他没宣之于口的爱。
“这是什么意思?”邓芮的眼睛瞪的极圆,她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京城里哪一位,会立下这样的遗嘱,“什么叫全部交给顾晚莞?”
“如您所见,这是二少亲自写下的,这里有他的签名和指纹,如果您对这个决定不满,我可以带您去权威机构认证。”
徐律师有备而来,该准备的资料自然已经准备好,见伍美珍心急火燎的要插话,嘴角微微一勾,抢先开了口:“不仅这些,二少早在公证处做了公证,如存在遗产继承,不论多少,同样转赠顾小姐。”
“胡说八道!”邓芮彻底怒了,顾不得厉振国还在一旁看着,声调一下拔的极高,“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凭什么决定厉家的未来?她有什么资格?这根本就是厉霖川一厢情愿的胡作非为,他从来没为厉家考虑过!我不同意!别说我不同意,就是其他长辈,也绝对不可能同意!”
她年纪毕竟大了,气火攻心,说完这句话,就捂着胸口开始喘粗气,顾晚莞却始终没搭理她,目光轻柔的落在手中的纸面上,像是被一层无形的介质包围,把一切纷杂扰乱都挡在了外面,仅仅是安安静静的站着,就能感觉到她平静面容下流淌着的悲伤和难过。
“谁说她是一个人?”秦瑞皱着眉,终于忍不住插了话:“老夫人,你们厉家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川哥人在这里我就什么都不说了,现在他不在,我倒是想问问你,厉家两任家主的决定你都不同意,那怎么做你才认为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