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霖川没说话，指尖在膝头轻轻点了点。
顾晚莞也没听厉霖川提起过这样一个人，只隐约知道周成之前和什么人有过过节，脸上的伤口也是在那时候造成的。
“这么看来，我们目的一致了……”谭乐闷闷的笑了两声，“不过夏钧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可别拖了我的后腿。”
周成沉默的抬起了眼皮。
当时情况紧张，他没来得及仔细看清楚，现在认真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人完全是个新面孔，一直都没见到过。
“你是谁？”
“我？”谭乐翘起了二郎腿，歪了歪嘴角，“没听夏钧说嘛，我是他的一条狗。”
这种称呼带着侮辱性，周成不喜，皱了皱眉，但毕竟是不认识的人，也就没说什么。
“不过他太难伺候，我不打算跟着他了，”谭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所以离开的时候，做了点让他不能接受的事，如你所见，他现在满世界追杀我。”
他说的轻巧，可顾晚莞听在耳朵里，却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本来她还奇怪，厉霖川为什么能那么轻易的从国外回来，现在想想，这些事情都顺联在了一起，一切都有了答案。
没有谭乐，他们这段时间，很有可能也并不安宁。
之前的恩怨在这一刻烟消云散，顾晚莞抿了抿嘴，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在心底决定了以后要把谭乐当成朋友看待。
“现在不是商量细节的时候，”厉霖川低声道，“先等诗曼手术结束，我们再找地方慢慢谈。”
谭乐自然没意见，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
一时无言，周成也皱着眉闭上了眼，厉霖川握了握顾晚莞的手，起身去一旁的自动贩 卖机买了些东西。
水和面包，厉霖川东西放到周成和谭乐中间，然后拿着一个东西走了回来。
“怎么了？”
顾晚莞看他一直盯着自己，忍不住问。
“手给我。”厉霖川在她身边坐下，伸出了手。
顾晚莞误会了，以为他是担心自己肩膀上的擦伤，转过去给他看了看：“没事，就是擦伤而已，刚才有医生帮忙上过药了。”
“不是这个，”厉霖川淡淡的重复了一遍，“手。”
顾晚莞顿了顿，把手伸了出去。
那双手纤细柔软，骨节被细白的皮肉包裹着，一看就是被呵护着的样子，可现在那白嫩的掌心里血迹斑斑，一片狼藉。
厉霖川眼神暗了暗。
“……不是我的血，”顾晚莞被他盯着有些尴尬，下意识想蜷起手指，“是曼曼的……我刚才担心成哥看到失控，没找到时机去洗……”
厉霖川淡淡的“嗯”了一声，手指拨开她的手指，扯出一张湿巾，细细的在她手掌上擦拭了起来。
“我自己来……”
“我来，”厉霖川低声阻止了她，“别动，不想看就闭着眼，一会儿就好。”
顾晚莞睫毛颤了颤，垂下了眼皮。
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厉霖川发现了。
自从权风衍死后，她现在有点害怕血迹……尤其是大面积的血迹在诗曼身上出现的时候，她几乎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忍住没有尖叫。
“靠一会儿，”厉霖川伸手，把她的头轻描淡写的靠在了自己肩膀上，“别担心，手术结束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