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莞发出了一声濒临崩溃的呜咽。
她不知道，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眼前那片翻涌的浪花就像是拍打在她的心上，每一次的碰撞都是无力的绝望。
“救救他……”她眼泪蜿蜒而下，指甲深深卡在了泥土之中，无力的垂下了头，“他一定是躲在了哪里，一定是……”
每一处树枝都有可能是一线生机，厉霖川那么谨慎，他一定会找到合适的地方，她不放心别人，她要亲自下去，只有她亲自下去，才不会有什么地方被遗漏！
“够了！”厉斯年沉下了声音，余光里一直盯着下面的权风衍已经收回了视线，向他们一步步走来，只能不由分说强行把顾晚莞拽离了原地，“我会让人下去找，快走！”
“不，等等……”顾晚莞眼底满是绝望，她被厉斯年托着向后，无力的抬起了手：“不能走，不可以……”
多耽误一分钟，厉霖川的危险就多一分，她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顾的离开。
“她说得对，”权风衍抬手勾了勾手指，把周围的人聚拢了过来。即使厉霖川在他面前消失，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依旧是风云不动的模样，暗色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顾晚莞瞧，“你们，还不能走。”
“你要拦我？”厉斯年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指节骨动了动，他语调沉的可怕，和厉霖川五分相似的眉眼间，全是藏都藏不住的暴戾。
“我讨厌背叛，”权风衍语气淡淡的，像是在对别人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为什么？你们总爱背弃自己的承诺。”
他的眼睛慢慢抬起，困惑和不甘交杂成一种极复杂的视线，落在了顾晚莞脸上：“你说，你喜欢他，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丢下他？”
顾晚莞双目通红，她睫毛上还挂着湿润的痕迹，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决绝，带着强烈的恨意，死死盯住了他：“我不会丢下他。”
他在哪里，她就在哪里，顾晚莞自己说过的话，绝对不会变，只不过在履行承诺之前，她一定要看到权风衍为此付出代价。
“霖川永远不会被人丢下，”顾晚莞看出了他的神色，恶意道，“可你不同，权风衍，你被重要的人背叛了吧？你知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权风衍平直的嘴角微敛，他的眼中像是洒了一层灰，黑如点漆的深色之中，满是冰冷。
“因为你活该！”顾晚莞大笑了起来，她眼角有泪水滑落，灼灼目光通透逼人，“总有一天你会一无所有，你最终，什么都得不到。”
“你的话太多了。”
权风衍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顾晚莞的话唤醒了他一部分沉睡的记忆，他再不犹豫，大步向她走了过去。
厉斯年沉下了目光，浑身的肌肉绷紧，随时准备作出反应。
“不用急。你们很快就都可以见面，”权风衍扫了他一眼，目光重新转到了顾晚莞身上，略一停顿，沉声道，“顾小姐，你的话我记住了，既然如此，我要你用你的性命，向我证明，你是不是真的，有这样做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