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莞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身下是柔软的床，空荡荡的眼神越过厉霖川的肩膀，就能看到每天早上起床时看到的天花板，一切都是她最熟悉的东西，也是她曾经平淡幸福感的来源。可现在，她依旧躺在这张床上，身边依旧是同样的人，顾晚莞却除了心脏难以言喻的抽痛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
“霖川……”
她低低的叫了一声，声音里含着水气，还有委屈到极致的泣音，厉霖川听得心里一痛，闭了闭眼，把人往怀里抱的更紧了些。
“别哭，”他一手圈着她细瘦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哄孩子一样亲了亲她的额头，“宝贝儿，你抬头，看看我。”
顾晚莞最受不了他这样的语气，眼泪落的更凶了，好半天，才泪眼婆娑的抬了抬眼皮。
“我曾经一直觉得，有效的沟通，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直到我遇到了你。”他轻笑一声，用指节抹去了顾晚莞眼角的眼泪，“别哭了，晚莞，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也有这样的感情。刚才那一瞬间，我甚至在祈祷，如果能让你不再落泪难过，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顾晚莞吸了吸鼻子，垂下了眼。
厉霖川的情话从不多说，往往她说十句，他才能给出一句的回复，顾晚莞不止一次抱怨过，没想到今天，他反倒被逼无奈的说了出来。
“给我一点时间……”厉霖川撑起身子，瞳孔里映着一对倒影，好像把顾晚莞整个人圈了进去，在灯下折射出一层一层的光，炫目得不可思议，“晚莞，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开始，只想和你在一起，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证明自己。”
“你喜欢的不是我……”顾晚莞凄然一笑，眼泪顺着眼尾落了下来，“霖川，你好好想一想，真正的顾晚莞一无所 长，你怎么可能爱上她……”
他所爱的，是他一手雕刻出来的人，按照他所期待的裴馥雅的样子养出来的人，比她乖巧听话，和她一样多才优雅，那些加起来，构成了他的喜爱，但那不是顾晚莞。
“你怎么就这么倔呢？”厉霖川叹了口气，他握着顾晚莞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默然闭上了眼，“什么样的你都是你，如果我想要一个大小姐，大可以随随便便找一个名媛，需要见人的时候，带出去给大家看。但我偏偏爱上了你，不是因为你和谁相似，是因为不管什么时候，不论我贫穷富贵，顺境逆境，都希望你在我身边。”
这些话剖心剖肺，放在往常，不论怎样厉霖川都说不出口，可现在他为了让顾晚莞觉得安心，什么羞耻尴尬，根本来不及顾及了。
“你让我静一静吧……”顾晚莞挪开了视线，满眼疲惫，“我太乱了……”
她需要时间整理思路，现在的她脑子一片浆糊，只要一闭上眼，裴馥雅描述的场景和现实就在她脑海里交汇，让她觉得之前那些被放在心底的甜蜜回忆，都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好，”厉霖川俯身，在她唇瓣上蜻蜓点水的吻了吻，“我守在门口，你可以随时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