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馥雅没敢动作。
和刚回来的时候不一样,她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被厉霖川关了那么久,早就已经明白,自己在他心里毫无地位的事实,现在事情突然有了转机,她反而谨小慎微了起来。
“你想站着聊天,我也没意见,”厉霖川并不勉强,从一旁的酒柜里抽出了一瓶红酒,“不过,我想稍微喝一点。”
酒精在这样的夜里,最能放松人的神经,对于裴馥雅这种好几天都不曾松懈的人来说,吸引力更是巨大,于是她犹豫着,慢慢坐到了厉霖川的对面。
“为什么突然愿意见我?”
她低声问,目光追随者厉霖川骨节分明的手,看他慢条斯理的把暗红色的酒水倒进了面前的杯里,不由想到了吸血鬼手中殷红的血液,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从三叔那儿回来,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厉霖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懒洋洋的靠回了沙发里,“这件事,也许处理的草率了一些。”
裴馥雅原本还在忐忑,听他提起厉文,瞳孔一颤,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你去了吗?”裴馥雅抬起了头,目光不由自主,在他面前的红酒杯转了一圈,“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虽然多喝了一点,但没到那个程度,”厉霖川眸底深处,极快的闪过了一丝暗芒,转瞬又泯灭在了一片漆黑之中,“怎么突然这么问?”
裴馥雅心如擂鼓,眼前厉霖川的面容俊美的不像凡人,让她忍不住更加急迫的想要认证自己的想法:“没什么,随口问问霖川,你这段时间,有没有觉得经常犯困?”
“是有一点,”厉霖川抵了抵太阳穴,“所以才让李管家把酒柜搬上来,多少能起点作用。”
这就是了!
裴馥雅激动起来,轻轻舔了舔自己干裂的下唇,掩饰性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
“快入秋了嘛”她浅笑着抿了抿唇,飞快的看了厉霖川一眼,“犯困也是正常的,对了,你这次把我接回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没有,”厉霖川声调一如既往地慵懒,在这样的夜里,听着有种奇异般的柔和,“只是觉得,你应该不会害我。”
“我不会!”裴馥雅急忙解释,“真的不是我,霖川,你好好想一想,我如果存了那样的心思,当时在山上,完全可以选择对那把刀视而不见,没必要让自己以身涉嫌,然后再去做那种蠢事,你说对不对?”
厉霖川缓慢的叹了口气,面带倦色的闭上了眼。
“是不是有点头疼?”裴馥雅适时的收了话音,她咬了咬牙,壮着胆子站起来,轻轻的绕到了厉霖川身后,指尖搭上了他的太阳穴。
不似顾晚莞带着暖意的柔嫩指尖,裴馥雅刚洗过澡的皮肤被空调的风吹出了一种令人不适的微凉,厉霖川眉心微动,强忍着厌恶,任由她动作。
“你应该相信我的,”裴馥雅的声音变得轻缓起来,似乎带着空荡的回音,她指甲里细腻不易察觉的乳白色粉末,随着动作均匀的渗透进了厉霖川的皮肤,“霖川,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最爱你的,我不会害你,你要相信我,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