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莞一动不动。
厉霖川也没再说什么,他把牛奶放在旁边,选了套睡衣进了浴室。
哗哗的流水声打在耳膜上,顾晚莞在黑暗中猛的睁开眼,飞快的压住了心口。
他看出来了!
她慌乱的想,他一定看出来了!
自他从厨房出去开始,顾晚莞就在思考对策,能实现的不能实现的都想了一遍,最后趁着他们拼酒的机会,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人们会对不清醒状态的人放松警惕,为了能骗过厉霖川,她真的喝了不少,让自己在醉与不醉之前徘徊,意识虽然清醒,但身体已经被酒精麻痹,变得软绵绵的提不上力。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识破了。
顾晚莞羞愤难当,在枕头上蹭了蹭自己哭花的脸,轻手轻脚的坐了起来。
床头的牛奶还散发着热气,李管家多半在里面加了一点糖,空气里都飘散着甜甜的香味。
喝与不喝,两个选择在她脑门上相互撕扯,顾晚莞看了眼浴室的方向,门缝中透出的暖光的提醒着她时间所剩不多,她必须赶紧做出选择。
他说喝了就会原谅自己,不管是之前的事还是老爷子的事他都不追究。
但是这话是在她假装睡着时候说的,也就是说只要她喝了,就相当于变相承认自己刚才全是演戏。
顾晚莞感觉自己纠结的肠子都要打结。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厉霖川换上了睡衣,边擦头发边走出来,水滴从他敞开的衣领一路向下,埋进看不见的肌理附近,禁欲而性感。
顾晚莞双目紧闭,听到他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向自己靠近,恍惚间已经能闻到从他身上带出的清淡的水汽。
厉霖川轻声笑了一声,目光从她身上嬉肆而过,玩味的落在了床头柜上。
那杯牛奶被喝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个空杯子,欲盖弥彰的留在原位。
“碎了就碎了,”他突然开口,宽大的手掌在顾晚莞头上揉了一下,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补你一个,我亲自去挑。”
顾晚莞心中疑惑,面上继续装死。
厉霖川也没强迫,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还有些想查的事,睡觉之前,有必要再去确认一遍。
夜风带着凉意,从走廊的尽头吹过,厉霖川挑了下眉,把主卧的门带上,走到露台一看,果不其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没骨头一样趴在护栏上。
“还没喝够?”他倚在门框上问。
“啤的,”秦瑞回头,晃了晃手里的易拉罐,“我睡不着,上来吹吹风。”
厉霖川沉默着走了过去。
“川哥,”他叫了一声,下巴搭在手臂上,盯着前方没回头,“晩菀的事,你怎么想的?”
“娶进门,养在家,”厉霖川懒洋洋的回答,伸手在他后颈处捏了捏,垂眸看他,“小子,那是我的女人。”
“我知道”秦瑞嘀咕了一句,把脸埋进了臂弯,“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儿,我就是”
“就是控制不住,想和她在一起?”
秦瑞身体一僵,慢慢点了点头。
“无所谓,你不是第一个,”厉霖川从旁边取过一罐啤酒,单手拉开了拉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徐枫也好,左阳也罢,他们身边唾手可得漂亮的女人,但是一个个都对顾晚莞念念不忘,除了因为她是自己的女人之外,更大的因素,是她自身的原因。
不矫情,不做作,不故作坚强,不刻意开朗,明明一副柔弱好欺的样子,偏偏又能在关键时刻变得果决,她就像是山谷里发现的清泉,乍看之下只觉欣喜,时间久了,才能品出来其中的香甜。
“我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秦瑞抬头,目光里闪着细碎的光,“你要小心,真的被我抢走,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放手。”
“呵”厉霖川嗤笑一声,别的也就罢了,这件事上他还真没把秦瑞放在眼里,想和他抢女人,这傻玩意至少还要再修炼十几年。
“对了,”他眯了眯眼,突然想到了这人还有个别的用处,“你之前在国外,记不记得这几年,哪里的设计师出过一款圣诞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