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候审室里，季怀跟宁溪再次核对了一下案件细节，眼看着到了时间，他们便一起都进了门。
跟霍秦年狭路相逢，明明站的那么近，但两人却觉得相互之间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正式开审的时候，看着双方律师将持有的证据等物一一罗列出来，宁溪原本忐忑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星星坐在观审席上，明知道霍秦年一直在看着她，目光却一直落在宁溪身上，选择性忽略了他。
出乎宁溪的意料之外，离婚案很快便出了结果，霍秦年居然根本就没让他的律师做太多的争辩，便直接同意了离婚。
但在争夺抚养权一事上，他却是分毫不让。
“据我所知，林季秋小姐这些年化名为宁溪，带着女儿一起，在一处孤儿院生活，在明知道自己有一个孩子的情况下，她却还是选择了逃避做母亲的责任，且未曾告知霍秦年先生他还有一女的事实，这种不负责任且还有故意逃避责任的行为，实在是不适合继续抚养孩子。”
霍秦年的律师林申义正严词的指责宁溪，一副她犯了大错不配为母亲的模样。
“这话未免有所偏颇，当年，霍秦年先生为了争抢宁溪小姐的孩子，不惜无视宁溪小姐的自杀威胁，逼得宁溪小姐跳崖自杀，险些丧命。”
季怀淡定反击，眉眼间带着几分运筹帷幄的笃定之色。
“试问，谁会在自杀后，第一时间去找一个有杀人倾向的人理论呢？且跳崖后，宁溪小姐身体十分不好，这些年在孤儿院，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养身体，现在恢复的差不多了，马上就回来争取孩子的抚养权了。”
“一个女人，要面对一个差点逼死自己的人，并与其产生争执，需要多大的勇气，大家可想而知，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谁能说，谁敢说，她不配做一个母亲？我相信，她是最勇敢最坚强的母亲。”
闻言林申却直接拿出一个文件夹递了上去，“尊敬的法官大人，这里面有宁溪小姐这些年的感情生活经历，先是孤儿院副院长陆长青，后隐藏身份到霍秦年先生家对他暧昧勾引，然后又跟路政医生纠缠不清，试问，一个感情生活如此混乱的女人，怎么会是一个好母亲。”
证据拿到季怀跟宁溪面前，看着上面一张一张的照片，有些宁溪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被拍到的。
虽然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知道这谈判现场会闹得比较难看。
但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宁溪的心里还是十分难受，难堪、低落、愤懑……种种负面情绪积攒在一起，却找不到发泄口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我反对，这些照片，显然只是一些吃饭聚会的照片，试问，谁没有一两个关系较好的异性朋友呢？宁溪小姐行的端做得正，这些，都是污蔑。”
季怀依旧是淡定反驳，完全没有乱了节奏。
“但一个身边带着女儿的女人，难道不应该懂得自爱避嫌么？每天带着孩子跟不同的男人一起吃饭，真的合适么？”林申看向宁溪的眼神满是恶意，诋毁的话说的毫不留情。
明明跟宁溪素不相识，明明没有什么仇怨，就为了利益，这人竟然真的连底线都不要了。
“法官大人，对方蓄意污蔑诋毁宁溪女士，我提出抗议，女性的自由权利所有人都在提倡且支持，林申律师这番话实在过分，我要求他跟宁溪女士道歉。”
季怀起身反驳，林申一脸不忿，法官却忽然落了锤子。
“要求通过，林申律师确实存在污蔑嫌疑，应该对宁溪女士道歉。”
听法官说了这个评判结果，林申不情不愿，却还是老老实实的道了歉。
“法官大人，我方要求休息修整。”林申举手示意。
等法官同意后，众人便各自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坐在休息室里，星星窝到了宁溪怀里，用小手给宁溪暖着已经冰冷的双手。
“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星星十分担心的看着宁溪的脸色，一向沉稳的小大人，这会看起来倒是有了几分慌乱之色。
“下半场，只要对方拿不出什么有利的证据，他们就赢不了，现在虽然我们算是占据了上风，但就目前来看，这一次开庭，抚养权的问题，怕是落实不了，还得等第二次开庭才行。”
季怀却像是看懂了宁溪的紧张，没有说那些虚假的安危的话，他冷静的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局势。
胡乱的点了点头，宁溪轻叹了口气，“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对面的那个律师，说话的样子，让我想要揍他一通。”
还好昨天季怀特意跟她说了今天可能发生的情况，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不要被对方激怒，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不然，就她的性格，林申这么说话，她怕是能直接跟他对骂起来，到时候真就要被抓住把柄，这局势如何，可真就不好说了。
很快便又回去开审，下半场跟季怀分析的一样，虽然也是针锋相对的一番争执，但却并没有得出结论。
离开法院的时候，宁溪手里拿着离婚的判决书，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
“这也算是有个好结果了，等到二审时间确定了，我会再通知你，这期间要是有什么有利的证据，记得随时告诉我，千万不要犹豫耽误时间。”
季怀不放心的嘱咐了几句后便不再吭声，而是陪着他们一起来到了停车场。
在太阳下晒了半晌，宁溪才觉得身上有了点温度。
霍秦年冲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时，季怀轻轻眯了眯眼。
“雨辰早上跟我说，想要邀请你和星星去家里，一个过生日。”
无视了季怀，霍秦年直接提出了邀请。
宁溪犹豫着看了一眼星星，没等开口呢，季怀先说了话。
“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宁溪小姐和星星小姐都不会跟你们一起吃饭，毕竟二审在即，若是再被拍了一家聚在一起的照片，林申律师的话，说的会更难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