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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看不惯我见他左手臂上贴着纱布,连忙去托了他手臂一把扶人,结果自己的后背撞上墙面,随即发出一声闷哼。
“对不起,我不我故——”年轻人自知碰到了旁人,忙不迭的回身查看情况,然后他的话音戛然而止,睁大眼睛看着我问,“林小月,你怎么在这儿?”
我这才发现他不是旁人,正是有阵子没跟我碰过面的姚呈明。他的相貌跟之前相比其实是没什么变化,但就像在朋友圈照片里看到的一样,他的发型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衣着也不一样了。
穿衣打扮完全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此时的姚呈明瞧着又年长了几岁,让我有些不太能把他跟上辈子的模样联系在一起了。
姚呈明见我在打量他,先抬起手臂展示道:“我是来缝针的。”
“我……来找人,刚刚已经聊完,准备回去了,没想到会遇到你,真巧啊。”我态度自然的把有可能被问到的事先给说了,然后才细问姚呈明,“你的手怎么了?”
急诊处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他又是跟他们前后脚一起来的,这大概率不是巧合。
姚呈明当着我的面直摇头,唉声叹气道:“还能怎么了?当然是因为倒霉,想去夜市拍个人间烟火的作业都能遇到有人打架斗殴,半空中飞过来啤酒瓶的碎片不偏不倚的从我手上飞过去。”
手于摄影师而言是很重要的,不管是扛设备跟拍,还是在原处调试参数,都需要靠臂力来支持,听说有些新闻记者工作的年限久了,去参加马拉松比赛都能获得名词。
我低头又看了眼他手臂上的纱布,出于对他才华的惋惜问:“缝了几针?这阵子还能扛摄像机么?”
“两针而已。”姚呈明刚倾诉抱怨了几句,心情就肉眼可见的好多了,他侧过身去让我看了眼背在另一侧的相机,不失庆幸道,“还好我当时及时转身护住了设备,摄像头是新换的。”
哪怕是方才被人撞在了肩膀上,他也仍旧在舍己护相机,由此可见他对自己的职业真是爱的深沉。
“那就好。”我诚恳安慰过后又问了句,“你现在可以回去了么?”
这是天赐良机,我来都来了,要是能跟他一起离开医院,就有机会打探一下他先前的伤是怎么受的了。
姚呈明不提这一茬还好,一提这一茬就又继续唉声叹气:“一时半会儿走不成了。”
说着,他顺手往前方一指,示意我去看前方急诊室里的场景,只见三五个年轻人正在跟两个光头纹身的中年男人对峙,前者人多,但在气势上却被后者压的死死的。
恰在此时,年轻人当中的一个女孩似乎说了句什么,彻底将局面给点燃。
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作势要冲过去打女孩,得亏医护人员从中阻拦才没碰到,否则凭他挥出那一巴掌的力气,女孩非得被打懵不可。
我看不惯这样的事,想都不想的就往前走去。
“你干什么去?”姚呈明诧异的问了一句,见我步子没停,跟上来解释道,“在夜市打架的就是他们这两波人,警察还没来,你先别掺和了。”
在医院遇到这种事,明哲保身其实是最正确的选择,反正总会有人报警的,不必把自己给牵扯进去。
可我明白道理不是为了变得冷漠无情,侧身对姚呈明说:“我只是想过去看看。”
我刚走到急诊室门口就闻到了从两个中年人身上散发出的酒气,他们面皮涨红,说话也颠三倒四,显然是在醉后闹事,而周围人因此对他们退避三舍,谁也不想惹上麻烦。
私立医院费用高昂,通常情况下像这类斗殴事件都是会被直接送去最近的公立医院,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我被快步跟上来的姚呈明拦在门边,从双方的争吵声中勉强总结出了事情经过。
几个年轻人都是附近大学的学生,两个中年人目前身份不明,但从双方的措辞来看就可以断定是互不认识的陌生人,至少在今晚之前是这样,而导致他们碰面的原因则是令我感到无语。
两个生活失意的中年男人聚在一起喝闷酒,说的无非是抱怨生活的话题,而不巧在此时笑闹着出现在旁边,三五成群的在夜市上聚会的年轻人就成了让他们越看越烦的存在。
最终中年人没事找事,非要在跟他毫无交集的年轻人面前耍威风,却不成想其他人根本没必要照顾他们脆弱的自尊。双方矛盾一触即发,先是言语争执,然后因为他们对着女生说不干不净的话,升级成了全武行。
他们双方都有受伤,其中问题最严重,运气最差劲的是一个被砸到了头的男生,他跟动手的两波人压根就不认识,仅仅是下班路过就被飞过来的板凳砸了个正着。
不过也正因为这位倒霉的伤者是这家私立医院的员工,他们才会被夜市负责人就近送到这里来。相比之下,姚呈明只受了皮肉伤实在是运气好。
此时受伤员工正在别的诊室接受进一步检查,其他人则是在急诊处乱成了一锅粥。
中年人扯着嗓子对包括医护人员在内的拦他的人大喊大叫,早就说话大了舌头也还在浑然不觉的强词夺理:“你们医院就是为了骗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跟他们是一伙的!”
他的同伴眼眶乌青,看起来是被人打了一拳,这时极为配合的往地上一躺,任凭闻讯而来的保安怎么叫都不肯起来。
事情乱成这个样子,谁也不会想蹚浑水,有只是被掀翻的火锅烫到手的路人见此情景,果断摇着头往外走去,是打算自认倒霉。
在我记忆里,姚呈明绝非会忍气吞声的类型,他嫉恶如仇,为人也很有悲悯心。
现如今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兴许跟沈棠的遭遇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