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吗？景轩。”
顾渊明知道顾景轩会说什么，但还是装作一副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是怕进了新班级不习惯吗？”
“当然不是了，我顾景轩才不会担心这种事。”
果然是慕雪瑶的孩子，以往顾渊会这样幸福地感叹一句。
能拥有一个酷似慕雪瑶的孩子，他觉得很幸福。
但现在却不一样。
顾景轩与慕雪瑶的相像之处只令他觉得残忍。
因为以他对慕雪瑶的了解和他对顾景轩的照顾，他有时候能精准地猜到他们在想些什么。
就比如现在。
“爸爸，你下午有空吗？”顾景轩担忧地开口道。
“我想你来接我。”顾景轩扯着他的袖子撒娇到。
“真的吗？”顾渊的神情依旧温和，全然是一副好拿捏的慈父模样。
“真的。我真的好久都没见到爸爸了，很想爸爸，想跟爸爸多呆一会来着。”
撒谎。
“我也想来接景轩的，可是爸爸今天很忙，要将昨天还没做完的工作搞定。对不起了，下次爸爸一定来，好吗？”
“这样啊，那好吧。”顾景轩失望地撒开手。
“爸爸再见。”说完顾景轩就走进了教室，都不等顾渊回应。
顾渊自嘲地勾了勾唇。
这样还算高超的谎言在顾景轩还未出生前慕雪瑶也曾对他说过。
多么如出一辙的母子啊。
连达成所愿后不再跟他多说一句的冷漠都一模一样。
回到公司后，刘 怡告诉他公司找到替补的人选了，让他做好工作的交接。
不多时，刘 怡就带着人来到了他的工位。
“您好，我新来的谭辛则。”热情地伸出手跟他打着招呼。
来接替他的是一位格外英俊帅气的年轻人，他眉宇间的长相顾渊越看越觉得眼熟，但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像谁。
微微愣神后顾渊礼貌回握，“你好我是顾渊，你太客气了。”
“竟然你们互相认识了，我就不打扰了，还有工作等着我呢。”
“嗯，你去忙吧。”
刘 怡走前拍了拍顾渊的肩，低声说了句。
“放宽心，混完这几天一切就结束了。”
“嗯，一直以来多谢你了。”
刘 怡对他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顾渊想，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一同在慕家的公司上班的话，他们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顾先生。”
“怎么了？谭先生。”
顾渊回过神来，当务之急是先解决公司的事才对。
“没关系的，你有什么不懂的事可以直接问我，不用客气。”
谭辛则笑嘻嘻地说到:“顾先生还是叫我小谭吧，这样显得熟络些，毕竟是前辈嘛。”
“那好吧小谭。”
中午休息时间，在公司食堂谭辛则很熟络地坐在了顾渊对面的位置，本来一同聊着工作的顾渊和刘 怡一下子被吸引了目光。
谭辛则并不避讳他们的目光，微笑道:“一起吃饭吧，我一个人吃别提多孤单了。”
就这样他们三个很尴尬地吃完了中午饭。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顾渊正巧收拾完东西准备回家，李强非常刻意的走到了他身边大声嚷嚷。
“真可怜啊，待不了几天就要像一条落水狗一样离开了。”
他幸灾乐祸地笑着，全然不顾公司来来往往的人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差不多十年的青春啊，要是我的话早就寻死觅活的了。要不然说你是只大舔狗呢。”
顾渊并不想理他，本想绕过他就那样离开。
可李强却堵着路，不让他走。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顾渊冷漠地看着他，眼睛里全是冷漠的情绪。
“这样的游戏，我已经腻了。”
顾渊不屑地看着他，眼睛里全无光彩。
“你觉得我是动不了你才这么放纵你吗？”这么多年，他一直隐忍不发的原因不过是不想给慕雪瑶添麻烦而已。
因为这样的理由，他甚至可以无视职场暴力。
可，除了让自己受伤外什么意义都没有。
真可悲啊，顾渊。
他在心里冷笑一声后一把将李强推倒在地就想要离开。
李强摔倒后趴在地上怒吼:“你这个懦夫！胆小鬼！小丑！哈哈哈哈，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本事！你连走到慕总面前说话都不敢！你还能干什么！”
顾渊听着，捏紧了拳头，但依旧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出公司电梯后，秦珊莫名打来了电话说是想跟他一起吃个饭。
顾渊同意了，他觉得也是时候将他要跟慕雪瑶离婚的事告诉她了，如果他跟慕雪瑶能够和平分手的话最好不过。
因为至少那样能按照她的想法，不牵连到慕家。
这是他最后的温柔了，此后他跟慕雪瑶就两不相欠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顾渊落座在了秦珊的对面。
他有些紧张，从小到大他都不擅长应付这位看似优雅实则严肃的慕夫人。
酒店包厢里的保镖和仆人在他到来之前全都被请出了房间，此刻包间里只剩秦珊跟顾渊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不知夫人找我有什么事？”
顾渊拘束地坐在秦珊的对面脱下了温柔女婿的面具恭谨地叫着夫人。
“我想聊聊你跟雪瑶的事。”
秦珊拿起手边的红酒杯轻晃着杯中的酒液不紧不慢地开口。
“沈景睿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他琢磨着她的心思，寻思着该怎么开口才算合礼数。
包厢内沉闷的气氛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他掐了自己大腿，突兀的疼痛减少了他的紧张感。
“我其实很早就想告诉夫人您了，这么多年来虽然有您跟慕老太太的支持，但我却始终无法讨得雪瑶的欢心。”
“无论沈景睿离开也好不离开也罢，雪瑶都紧紧将一颗心放到他的身上，而不是我。”
顾渊咬着牙开口，“我放弃了，我想跟雪瑶和平分手。”
顾渊说完后秦珊不说好也没说不好，她专注得摇晃着杯子里殷红色的酒液，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一直到顾渊快要坐立不安时，她才开口道:“尝尝你手边杯子中的红酒吧，那是慕氏的产业之一的酒庄所生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