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二次听见儿子说这句话，说不伤心是假的，但哀莫大于心死。
“好，那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你妈妈，你愿意让谁当你的妈妈就找谁去吧。”
儿子的哭声戛然而止，木讷地看着我。
我将目光转向宋扬，把已经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他。
“既然你也想让珊珊来当他的妈妈，那就就签字吧。”
宋扬看着离婚协议，音调提高，“唐羽，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当然知道。”
“我之前都说了，薛珊就是我花钱请她来帮儿子参加运动会的。”
“还有上次，她们也只是在玩游戏，玩输了而已，她是我学妹，你不能让我见死不救吧。”
“你要是介意，下次我不会再和她们一起玩了，这样行不？”
她话里话外，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他是个这么自私的人。
“你想干嘛就干嘛吧，想和谁玩就和谁玩，跟我没关系，签字。”
宋扬目光冰冷：“如果离婚了，我不会把儿子的抚养权交给你，并且你不要妄想从我这拿到一分钱。”
我点点头：“嗯，抚养权归你。”
“钱我也不要，房子、公司也都是你的，我净身出户。”
宋扬愣住，他看着我，就像是在辨别我话里的真假。
宋扬有一瞬间的慌张，但多年的生意场上的经验让他立马镇定下来。
“如果我不签呢？”
“我会起诉。”
宋扬咬紧牙关，怒视着我。
我静静看着他：“所有的一切细则我都已经让律师写进协议里，你抓紧时间看，如果没异议就签字。”
说完，我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就来了一个人，他帮我拉着行李箱，推着我往别墅外走去。
宋扬注视我上了保姆车离开。
他抓着离婚协议，狠狠摔在地上！
离开家后，我住进酒店，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我梦见了许多和宋扬有关的事。
比如我们在大学相识，明明对彼此都有好感，却地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直到下乡出了意外才确认了关系。
又比如，我们第一次约会，拉个手都会脸红，反应过来后，又会啼笑皆非。
再比如大学毕业，公认的分手季，加之宋扬家突然破产，他决定留在国内重新创业打拼，而我被父母要求出国留学。
我们因此大吵一架，冷战半个月，最终我还是不愿意放弃这段感情。
我顶着父母失望的目光，以及巨大的压力，选择留在国内帮助宋扬创业。
也是从那时起，我与父母的关系生出嫌隙。
所以，在我与宋扬结婚时，他们甚至都没有出席我的婚礼。
我们一路走来，磕绊不少，尤其是创业初期，艰难万分，直到后期公司顺利上市。
所以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第二天一早，宋扬打来电话，说他同意离婚。
我猜大概是我的净身出户让他省去了很多和我周旋的法子吧。
我们约定在上午九点，在民政局碰面。
宋扬冷着一张脸，径直走进民政局。
离婚有一个月的冷静期，我和他约定，下个月的今天，同一时间来领离婚证。
宋扬见我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轻咬嘴唇，开口叫住我，“唐羽，你有想过离开我后，要怎么生活吗？”
“难不成你想要去收废品捡破烂？”
我无语道：“宋扬，我只是行动不便，不是彻底瘫了。”
“你别忘了，我曾经也很优秀。”
“公司初期的发展有我的一半的功劳。”
“是你说想工作，又不放心儿子交给保姆照顾，我才自愿回归家庭的。”
“所以，就算离了你，我也可以过的很好。”
宋扬怔住，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从前，我在面对他时一向脾气温和，就算是吵架，也从不与他说重话。
以前谈起公司发展，我会将所有功劳归于他，自己隐身于他之后，做一个家庭主妇。
但我没想到，我的默默付出，换来的是他的忽视和看不起。
宋扬似乎被我说的脸上挂不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冷笑一声：“唐羽，你就嘴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