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喜欢,这也是我母亲最爱的花,上次去我们白家从前的庄园,我便爱上了那里的欧月。
黎颢真是有心,他一定从我那天的眼神里,捕捉到了我心里的情感。
“喜欢,谢谢你。”我感激地看他一眼。
他没有说什么煽情的话,拿出热粥,扶着我起来,准备喂我吃。
“我自己来吧。”我不太习惯和他太亲昵。
“你手打针,不方便。”他笑笑。
“没事,左手呢。”我坚持自己吃。
他不再勉强,在一旁看着我吃。他倚靠在窗台,阳光照射进来,他脸部的线条柔和又俊美。
多少人对他求而不得,他却偏偏待在这里和我耗。
我看他一眼,认真说:“黎颢,你回去吧,回去忙你的事。”
黎颢眼里瞬间蓄满小委屈,“你又嫌弃我了?”
“不是嫌弃……”我笑了笑。
“我再陪你几天吧,等你病好了,等你到了目的地,把你安顿下来,我就回去,好不好?”黎颢像个孩子似的看着我。
“好吧,我大概催你,你也不会回去,那就按你说的。”我答应他。
下午我努力让自己放空思维,闭着眼睛睡觉,黎颢安静地陪着我,他盯着我的吊瓶,及时喊医生更换药水。
然而打了半天的针,我还是没有退烧,到晚上我更加难受了,浑身酸痛无比,高烧到39.8。
黎颢着急了,赶紧带着我往医院跑,挂了急诊,陪我抽血照片。
“幸好我没听你的,丢下你走掉,不然你该多无助孤单?”他用他的外套裹着我,满眼心疼。
我不由自主地打寒颤,心里的确是十分感激,如不是有他,我真的又会处于崩溃边缘。
检查结果出来,我流感引发急性肺炎,必须住院。黎颢扶着我去病房躺下,然后替我去办手续。
“大娘,您先躺会,一会给您抽血。”
护士喊我大娘,我心里笑了笑。今天穿着老人家衣服,又因为生病容颜憔悴,真的成了大娘了。
给我抽血的时候,护士笑着说:“大娘,大爷可真暖心,对您真体贴。”
我又笑了笑,这小姑娘若是知道大爷是黎颢,不定惊得会把针都扎歪了。
一会“大爷”回来了,小姑娘看看他的签字,诧异问:“您不是大娘的丈夫吗?”
黎颢尴尬地说:“我们还在谈恋爱呢。”
姑娘歪着头,“哦,怪不得呢!”
黎颢“嘿嘿”笑着补充:“我们相亲认识的,第一次一起旅行,若是合适就结婚。”
我忍着笑,这人真是开口就来戏。
小姑娘点头说:“那您得好好表现咯!”
“那是!”黎颢很郑重地点头。
护士再看我们身份证号时,完全惊呆了,她诧异问:“你们都只有二十多岁?”
“是,我们渔民,风吹日晒啊,长得老成。”黎颢正儿八经地回答。
“呃……”护士忍不住还看了我们两眼。
我得继续挂水,为了快点退烧,医生让我们采用物理降温。
我头很晕,人也很困,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但我感觉得到,黎颢不时地在用酒精擦拭我的脖颈,用冷毛巾替我敷额头,还不时用手背给我的额头探温度。
也不知道是哪个点了,我睁开眼,想要坐起来。
“怎么了?要上洗手间吗?”他柔声问。
“是。”我确实是想上洗手间了,他赶忙扶着我起来,帮我举高药水。
“我自己来。”我伸手去拿药。
“走吧。”他没理我,一手举着药瓶,一手搂着我。
“我没事。”我总觉得享受他的照顾是罪恶。
“你有时候就是矫情。”他不满地嘀咕。
我被他怼了,还得笑笑。到了洗手间门口,我停下说:“拜托,我自己来。”
“不会摔倒吧?”他很不放心。
“不会,没那么娇气。”
“好吧。”
他还是尊重我的隐私,帮我把药瓶挂在挂钩上后,退出去了,还给我带上门。
我小解之后,慢慢站起来,冲水之后,反手去拿药瓶。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烧所致的,我头忽然一阵晕眩,摔倒在洗手间里。
“阿芷!阿芷!”
黎颢在外面听到声音,推开门冲进来,赶紧把我抱起来,我软绵绵的,整个身子都靠在他怀里。
他帮我整理好衣服,半抱着我出去,一边询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就是头晕。”我手使劲抓住他,只觉得整个病房都翻转过来了一样,世界都倾斜了。
他让我躺下,我手指头使劲抓着床沿,总觉得自己会摔下去。
“怎么会这么晕?我去找医生!”黎颢吓坏了,按呼叫铃后,拔腿往外跑。
“低血压导致,你以后要加强营养和锻炼。”医生进来检查后,给我开了点药。
吃了药后,我又昏昏沉沉睡着了,这一觉倒是睡得安稳,一直到天亮才醒来。
我睁开眼,闻到浓郁的小米粥香味,转头看到黎颢正在揭开保温桶,用碗盛粥。
“黎颢。”我喊他。
黎颢转头,我看到他眼睛有血丝了,很显然,他昨晚整晚没睡。
“醒了呀!好点了没!”黎颢赶忙放下碗,转身来扶我。
“好多了。”我感觉头脑清爽很多了,应该是退烧了。
“到三点多才退烧,然后睡踏实了。”黎颢扶着我坐好,“你坐会,我先去打水给你洗脸刷牙。”
“唉,这可真是……让你一个被别人天天伺候着的大少爷,这样伺候我……”我满心愧疚。
“想那么多!我乐意!”他嗔了我一眼。
我想站起来,但还是脚步虚浮,黎颢担心我再摔倒,把我按着坐下。
他很细心地给我洗脸,擦手,端着盆等我漱口,我有点咳嗽,他赶忙给我捶捶后背,若不看身份证上的年龄,我们现在倒是像极了一对年过半百、历经平淡流年的老夫老妻。
他忽然笑了,说道:“我忽然向往这样的生活,若干年后,和你执手白头。”
我别开他的目光,说道:“别瞎想,现实和幻想永远不会再同一水平面上,若干年后,你还是黎少爷,而我……”
他接过话头:“你也可以是黎太太。”